菲丽丝,收到你的来信及图片。告诉你,看了那两张图片,不由笑了出来。你真的太无聊太搞笑了。问我既像乳房又像馒头的是什么东西。我晓得说馒头,你就说乳房,说乳房,你又说馒头。呵呵!第二张图片,青翠欲滴的,潮湿滋润的,你居然好意思寄来,它既像女人的缝隙,又像水蜜桃。我才不会讨你的欢心,傻乎乎的猜你这类谜语呢!

你来信虚心问我:仁泯弊是什么东西?叫我怎么说呢?这张花纸头学问可大啦,三言两语说不清。有一点肯定,所有人都想跟它亲热,可是它生性势利、嫌贫爱富,根本不理穷人的套近乎。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它,耗尽血汗,甚至兄弟失和,夫妻翻脸,仍没博得它的青睐。我的爷生前几十年欲跟它亲热,结果热面孔贴了冷屁股,仍两手空空躺进了棺材。仁泯弊仿佛是父亲的冤家,它从来没给父亲笑脸,跟不用说同居半个月了。

具体说仁泯弊,菲丽丝,它是夜郎通用的货币,其功能相当于婆罗洲币,但它又不等同。因为婆罗洲币可以自由兑换美元欧元,仁泯弊却不能自由兑换。婆罗洲玩个女人,多少年来价格基本在一百至二百之间浮动,可我们这儿不是这样。

一碗光面,三只鸡蛋,可摆平一个山间贫妇,三十元可以玩马路上的野鸡,五十元可以玩洗头房的姑娘,一百元可以玩桑拿房里的按摩女,四百元可以在宾馆玩妓女,真分不清究竟是仁泯弊浮动结棍呢,还是妓女的价格不同样?据说京城的价格翻倍。有个朋友,十多年前去京城玩妓女,玩一次就要一千元,想接着玩第二次,打五折,人家也不愿意。这个女人究竟太值钱呢,还是在宾馆的旺铺里漫天乱开价?

儿时,一分钱可以泡一热水瓶水,现在一毛五;插队时,一斤咸肉七角八,现在十五元;公园里吃杯茶一毛钱,现在十元;一桌喜酒八块钱,现在起码四百元;一场电影八分钱,现在至少二十元。1979年,插青抽调回城,我的工资29元5角,现在这些钱只能到公园吃三次茶。

谢朝廷的恩,我近来工资从原来的五百元涨到六百元,才几个月,又涨到八百几十元。亲民措施,我第一次亲身感受落实到了实处,也深切感受到朝廷提倡社会和谐的诚意。要是现任元首,在奥运会前大度释放我们笔会张林、师涛、杨天水、严正学、力虹五位兄弟,还有维权人士郭飞雄,我真的很想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天,在网络和公众场合上高喊万岁!万万岁!

只有一样东西不涨价,甚至便宜了,它就是大米。1960年,黑市价格三元一斤,1970年则是三毛五分,后来一直在一元上下浮动,现在才涨到一元八角。

以上这些事实,证明夜郎国的仁泯弊价值是不稳定的。值钱时,一分钱买根棒糖,三分钱换个大饼,一元钱值个银洋。不值钱时,花费二百元,夜总会里的歌女不过陪你唱几支歌,估计你不可能请她春风一度,连肌肤表层接触的机会都没有。这二百元的价值,相当于现在码字五千六百字的稿酬、或四十碗羊肉面,相当于插队期间我在农村一年的收入。

仁泯弊的价值无恒,无止境的贬值,让我晓得夜郎朝廷的无奈,让我晓得仁泯弊迟早寿终正寝,它不过是座渐渐消融的冰山,不过是网络沙蟹游戏中的“金币”,不过是中华民阁的金园券,二战之后的德国马克,哪怕说它是夜郎朝廷寄存在草民那儿的一张借据,亦恰如其分。在我眼里,只有通过及时消费,才能获得两不吃亏的兑现,否则它永远是一张没有兑现的借据。尽管披着钞票的外衣,引起人们对财富的遐想,其本质仍然是早年不用则过期作废的粮票、烟券、豆腐券、煤球券。

菲丽丝,凭心说,仁泯弊的贬值没得法子,蝗虫似的的草民,因对前途的担忧,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没命的将心血钱往银行里存,而银行蛀虫又层出不穷,坏账死账一团糟,朝廷摆脱困境,只能通过通货膨胀,货币证券化、房屋高价化、医院敲竹杠、教育滥收费……消化掉十多万亿存款。草民眼看存款贬值,除了及时消费,离开故国、购置房产细软,也没有其它的保值办法。我蛮有把握的说,储蓄仁泯弊,拼着老骨头跟仁泯弊亲热,夜夜在床上点钞票,最终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时,我幼稚地想,要是朝廷不在老百姓的柴米油盐上做文章,而是追根刨底地清理可疑的银行存款,或者多收一些品牌税、酒席税,娱乐税、轿车税,哪怕遗产税……同样可以减缓经济崩溃的速度。要是从上到下大幅减少公务员,比如市府、司法、工商、税务,以及垄断部门,比如电力、通讯、石油、媒体员工的津贴、车贴、年薪,我认为,更可以延长夜郎朝廷的寿命。

江苏/陆文
2007、8、20

作者说明:

士人提出创意,供朝廷选择批判;秀才设计笑料,以娱乐官吏草民。

文章来源:博讯作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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