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天网恢恢疏不漏,法律面前都平等

在老孟的精心设计下,体制改革逐步深入。老百姓有了三大自由,左派5毛遭到不同程度的批评和教育,撤销了各部各省的党委建制,减少了国家的开支,填平了贪官滋生的死水池。 然而,改革的深入也带来了各级领导干部的忧虑与不安, 终日忧心忡忡,坐卧不宁,担心下一步精简的会是他自己。这种忧虑使得各级官员加大贪腐的力度,把对钱财的搜刮当成最后一锤子的买卖。用他们圈内的话说,叫“站好最后一班岗”。

话说前政治局常委吴宽成之子, 吴自清, 原本是山东登州大亚置业公司董事长。由于房价下跌,一半公司资产被泡沫化,随风吹去。为了挽回损失,把公司的另一半可动资金全部挪到纽约华尔街炒股,押倒太阳能和石油等能源股上。刚刮过风,又遇上雨,能源股因为中国和欧盟在太阳能技术领域的竞争,以及沙特等国政局的动荡,股票暴跌50%。 吴公子长叹一声,“天杀我也。”于是他回到山东,变卖公司所有不动产。把资金打入个人帐户后,宣布破产,弃商从政。靠着老爹下属的引荐,混了个商业部副部长的头衔。虽然油水不大,但毕竟政治地位高,生活待遇厚,不必再为风险投资提心吊胆了。有一天,吴部长代表国家接待一个22世纪日中友好代表团。在长城宾馆的酒会上,见到了阔别多年的静冈大学的同学,有野。 他可是位中国通,受聘于早稻田大学地质物理系。老友重逢,互相问候。有野君左手举着高脚香槟酒杯,右手往边上指了指,用中国电视剧的常用术语说:“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周围无人。有野君说:“我知道你是商业部长。我手里有一笔大生意, 敢做吗?”吴公子有些惊讶,教授还能做生意?于是问道:“那要看什么买卖了。”“我问你多少钱才会使你不顾生命危险,去办一件事情。”吴想了想说:“至少一个 亿。 ”“好,这事做成,我给你2个亿。今天人多眼杂,就此打住。我明天与你通话详谈。”

看官有所不知,这有野明男乃是名门子弟。远祖有野与右卫门曾是日本地方官吏,冒着风险学会了荷兰传教士的几何计算。他为老百姓修建箱根水库,后来遭到封建保守的德川幕府迫害。子孙随隐性埋名,逃往北部的仙台地区。明治维新后,有野家族被昭雪平反,恢复名誉,后人才敢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明男的爷爷有野中明乃是著名的历史学者兼汉学家,专门研究中国宫室秘事。19世纪40年代,曾到北京采集资料。

为了隐瞒身份,起了个中国名字,尤中明。他没事就到北京胡同闲逛。逢人就打听,有没有清宫的太监。如此这般,走访了十多个老公。但大部分都是伺候人的小太监。不过里边有个叫李蓝青的告诉他,鼓楼后街住着一个老太监,曾经当过前宫总管。现在年老多病,贫困交加。中明不敢耽误,马上雇了一辆洋车,来到鼓楼。

在一个杂院的小破屋里见到靠捡破烂谋生的老太监,衣衫不整,邋邋遢遢。看上去至少三天没吃饭了。自我介绍后,他顾了两辆洋车,到什刹海后身的烤肉季。 要了十份芝麻烧饼夹烤羊肉,让老人填饱肚子。然后,又到前街的一个茶馆,与老人长谈。老人饿了几十年了,头一回吃了顿饱饭。有了精气神,眼珠也亮了, 对这位慷慨的不速之客有问必答。

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故事后,老人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天大的秘密,几乎无人知道。”说罢,呷了口大红袍泡茶。中明瞪大双眼,耸耳细听,一动不动地等着下一句。老人放下茶杯,吐出几片茶叶,清了清喉咙,说道:“在泰安殿下藏有镇国之宝,一对龙凤共鸣金如意。其中公如意的一端雕成一条金龙,母如意的一端刻成一只金凤。 把两只如意头对头放到一定的距离,在纵向敲打一个粗音插,可以看见龙凤同时开始每秒15次的震动;把两只如意往近处再挪到另一个距离,在纵向敲打一个细音插,龙凤可以同时发出嗡嗡的声音。这对金如意灵敏娇气,必须妥善保存。”中明长叹一声,宫中竟有此等秘密,几乎失传,大惑不解。给老人撂下10个银元,回到交民巷的日本商会。

此时已是1945年春,日军开始败退,强勉维持战局。有野中明乃是纯学术历史学家,对战争和掠夺颇感憎恶。如果把此秘密告知日本占领军,他们必会拆除宫殿,夺取宝贝,弄不好会把宝物毁坏。于是他决定把这个秘密当成家族秘史,代代相传, 没有重大原因,不得公开。接着,他继续到各种书摊、书店,调查印证。

有一天,在荣宝斋见到一本沈氏族谱,里边似乎谈到龙凤金如意的来历,于是出高价买下,秉烛夜读。作为汉史学者,他知道中国文人在学而优则仕的影响下,一向重文轻理,视自然科学为三教九流。然而,北宋却有一个集自然科学大成者,沈括。这本明版书出自江苏扬州的沈氏后人。

在书的背后提到了沈括的一项科研成果,他设计过一对金如意,纵向机械波,可使之晃动或出声。此项设计经过严格计算,对龙、凤的质量、尺寸、线条粗细和角度,都有精确规定。而且必须从两条同样大小的金砖开始雕刻。当时的工匠不具备这样的技能。沈括把设计纳入沈氏秘笈,传于后人。待日后子孙中有精工巧匠者,集中50年的时间,制作出实物。

清康熙35年,沈家后代落户扬州的一支 ,生下一个男孩。此人眉目清秀,聪敏好学,其父乐曰:“此莫非成全先祖遗志者乎?”取名沈天工。 他5岁开始学文,7岁开始学算,10岁开始师从各种能工巧匠,镂金雕玉,刻木开石,技艺非凡。15岁时,其父取出祖训,令他完成龙凤共鸣金如意的先人遗愿。天工自知责任重大,每日天一亮则开始工作,直至日落, 从无怠惰。父母亡故后,继续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乾隆15年,金如意圆满制成。接着又制作两枚铜叉, 以及底座和减震木匣。于室内小试,可动可鸣,果然灵验。天工自忖:“此国宝也,想我居于穷街陋巷,何以确保此物安然。不如献与国家,作为镇国之宝,以告慰先祖。“于是,倾卖家资,做了一辆防震马车,置宝物木盒于中间。亲自赶车,晓行夜宿,来到紫禁城。

说明来意后,宫人通禀。 乾隆爷宣:“立即进宫觐见。”在泰安殿上,展示宝物。皇帝龙颜大悦,特封天工为天工侯,赏黄金100两,白银5000两。天工领赏后,心中暗喜,次日返回扬州,暂且不表。乾隆提起御笔,在宝物盒上以金粉题字:“龙凤共鸣金如意。”安排锦衣卫在泰安殿下开了个洞口,藏宝于洞,妥善封存。传旨严守秘密,不得外传。

话说有野中明赶往扬州,四处查找沈氏后人。三天后,见到一位中学教师沈明焕。说明来意,要花重金阅览秘笈。沈明焕不知内中奥妙,没有收费,当即让中明翻阅。中明每页都照相存档,并且编入有野秘史。几十年后有野后人有野明男乃是日本著名地质学家,长于地震物理的计算和预测。

2011年3月11日,日本仙台地区发生了9级地震后,明男偶翻家传秘史,见到龙凤金如意的描绘,他特别注重这15 赫兹的共振频率。 这个数字十分接近他计算出的地震预波或前震的频率。这种振动频率稳定,但强度太弱,一般测试仪没有反应。他忽然对金如意发生兴趣,如果把它改装成地震测试仪,就能提前一个小时知道地震的发生,会解救多少苍生性命,还会减少核电站在突发事件中超临界的危险。于是,与自民党干事长山本六十四协商。山本同意拨款3亿人民币,把金如意买到日本。

此时,吴公子正感觉点罗锅上山,前(钱)紧,这可是天上掉下的一块大馅饼。于是与老爸商榷,分作几步实现宝物转移。第一步,公子调换工作到文物局长。 第二步,提升儿子吴清森为故宫博物院院长。由于吴公子在官场广有人脉,与掌权的红三代们私交深厚。不到一个月功夫,完成了父子的工作调动,掌管了故宫和文物局的上下全责。第三步,在工程技术方面层层落实。首先借口年久失修,需要按泰安殿的建材损伤成都,采取安全加固。于是把整个宫殿用布帐围起来,放块牌子,“殿内施工,闲人免进。”

为探测泰安殿汉白玉基石下藏宝空洞,吴清森从德一致东门子公司花20万美元租用了一套快中子CT扫描仪。扫描仪有三部分组成,一是10毫居里强度的鐦(Cf)252 自发裂变中子源,与中子源相对在大殿另一侧是由16套液体闪烁探测器组成的4乘4矩阵接收器,用来在强伽玛场中测量快中子通量。中子源和探测器围绕大殿沿着圆周轨道作同步旋转。第三部分是一套反投影空间成像处理程序,用来数据分析,准确地确定空洞的几何位置。仪器在安装调试后,不到一天就锁定了藏宝的空穴。吴清森暗喜。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20万果然没有白花。

随后,吴又从东班牙帝国机械工程公司购置2套双臂吸盘式液压双向千斤顶和5 辆小型气垫移动车。又从十个不同的省份以每月1万元的高薪征聘了十名壮工,各说各的家乡方言,十人之间很少交谈。院长吴清森亲自监工。用新购置的10顿液压千斤顶按照CT 扫描仪指定的方向, 吸住外层的一块基石。功夫不负苦心人,挪出6 块基石后,终于见到一个空洞,一个石桌和一个木盒。院长取出木盒,让民工把石块放回原位,清理现场,拆掉帐篷。然后宣布:“施工到此为止,发给你们每人1万元的奖金,回家歇假, 等待通知。”但来自云南大理的工头白劳东要多留一天。

吴家父子如愿以偿,喜出望外。事情停当后,对白工头说:“走,咱们喝酒去。”三人来到八面槽的翠花楼饭庄,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斟好了三杯竹叶青。吴清森对白工头说:“这么好的饭菜,我们得去洗洗手。”说罢,与白工头去了厕所。此时,吴局长掏出一包千日睡的药末,撒进白工头的酒杯。饭后,给了白工头2万元钱,让他回云南休息一周,还给了一张次日上午的头等舱机票。白工头感激不尽,接连作揖。回到大理的第二天,千日睡药性发作。虽说这种药号称千日睡,可一般人睡不到10天,就会因为营养耗尽,变成一具木乃伊。

吴局长打电话给有野一男,下午带款提货。明男按事先安排好的步骤,先乘坐渔船于夜晚驰离登州海岸。到大离岸10 海里处,转上一艘事先买通的中方巡洋舰大同号。到了公海,又转乘日本瑙蛰丸自卫队巡逻艇,把宝贝带到东京。

在东京附近的长野地区修建了一个圆形实验室,设计安装了双共振金如意地震预报仪。预报仪的中心器件就是那对龙凤共鸣金如意。中间是一张中国发明的崛起式餐桌。为了减少惯性质量,餐桌采用玻璃钢(G10)材料。为了减少阻尼,餐桌与地表岩石层用刚性材料连接。餐桌分两层,下层固定,上层可以转动。不过,在百鸡酒宴时,需要用手驱动。这里驱动旋转的是一个直流步进马达。

转动周期不能太短,太短了,信号强度不足,系统不会触发;周期太长,预波震动已过,龙凤如意仪不能及时到位,从而错过信号采集机会。两个如意面对面对称地放在一条直径线上,圆桌周围均匀分布着独立雷同的90套测试谱仪,方向精度为±2度,或±0.011π弧度。

双如意面对面以6分钟的周期缓慢地旋转着,一旦在某个方向采拾到一个15赫兹的地震予波信号,龙、凤同时产生共振。 龙凤的共振传播给沿同一方向设置的两枚本证频率15赫兹的银叉,银叉的震动通过压电晶体(PZT)转换成电信号。电信号通过预放和主放大器产生模拟脉冲和一个NIM逻辑信号,对面的两个逻辑信号经过与门线路产生符合信号作为一级触发。计算机通过触发信号按照转动桌面的角度确定地震的方向和发生的时间,两个模拟信号则经过模拟数字转换器给出信号强度和震心的纵向位置。然后把结果输送到实验室中大型LCD平板电视显示器。一旦被触发,全日本地图上会闪着一条红线和两个亮点, 表明震心位置和方向。 有野明男把铺盖搬到实验室,在实验室内吃喝住,每天24小时守候监控。

话说吴家父子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2亿人民币巨款。事情做的挺麻利,滴水不漏。撤走了泰安殿的塑料围墙。打了个报告,建筑结构状况良好。每天吃吃喝喝,出入于天上人间,享受不尽荣华富贵。爷儿俩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张总理打电话到文物局,要与吴局长商谈工作。局长到了国务院后,总理开门见山,交给吴局长一份用中日两种文字写的感谢信。感谢中方文物局大力支援,把龙凤金如意低价卖给日本,使日本避免了一场灾难。总理问:“这是怎么回事?”吴局长一时无言以对, 急出一身汗。只好把私盗私卖国宝的过程原委一一召来。总理十分气愤,用京剧《铡美案》里包文正的腔调厉声说道:“只恐你来得–去不得—^-!”把吴局长直接交给最高法院审理, 同时命令逮捕故宫博物院院长吴清森同志。

书中暗表,中国贪官办事喜欢地下,日本人则要符合规章。在非法收购龙凤金如意的过程里,有野明男按官方步骤,保存了带有文物局公章的发票,一年保修单,和货款金额,收款人签字,及转入的银行帐号。他的实验室建成不到1个月,一天夜里,预警仪发出警报,沿千叶、长野和金呎的方向要有地震,中心在千叶附近。

有野明男马上通知日本首脑机关,首相赶紧给沿途政府打电话,发出汽笛警报。通过电视、广播以及互联网发出十万火急,居民立即撤到户外,核电站投放热中子全吸收镉棒,所有反应堆停止运行,防止超临界险情。开启2048台战备柴油发电机解决照明问题。一小时后,在千叶边缘的东海岸附近发生了李氏6.8 级地震。明男的测试精度超人,由于人员及时疏散,核反应堆及时关闭,最大限度地避免了一场灾难。首相宴请了有野明男,明男把所有的票据复印件交给政府。首相把这次事件当成中日友好的见证,感激万分。亲自给张总理写了一封感谢信,附加一亿日元的酬谢。

最高人民法院谭藏生是原西藏党委书记的儿子,又是前政治局常委吴宽成同志一手由贴身秘书提拔起来的干部,他和前总书记以侄叔相称,官场一路风顺。没想到一下子接到一块烫手山芋,论罪吴家父子当诛,论情吴家父子当赦。当晚,收到了好几位当朝和前朝要人的电话,要他“刀下留人,从轻处置。”

谭院长亲自审理了两次,还是拿不定主意,怕总书记老孟从中作梗。刚好赶上孟总要到美洲十国进行10天的国事访问。于是开了第三审,咬了咬牙,重罪轻判。判决如下:吴自清和吴清森父子私自倒卖国家文物,错误严重,实属违法;受监后态度诚恳,老实交待,坦白从宽;宝物东渡日本后,挽救了无数生灵和损失,促进了中日一衣带水的深请,符合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 倒卖的动机不好,但效果值得肯定。考虑到维护中日友谊和国际影响,判决如下,主犯吴自清10年徒刑,监外执行,罚款十万;从犯吴清森5年徒刑,监外执行,罚款5万。考虑二人曾经鞠躬尽瘁,为党和人民做过不少有益的工作,体质有所下降,建议公费保外就医, 地点不限。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电台、广播台、互联网被这条重大新闻引爆。到处是各种各样的醒目标题,“窃国者侯,窃钩者诛!”,“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执法犯法,院长当诛!”,“监守自盗,盗匪有功!”“无法无天,何日到头!”百姓成群结队,游行示威,一万名学生到最高人民法院门前静坐,抗议院长徇私舞弊,包庇坏人。这时,有人通过光纤送快报给孟总书记,老孟正在墨西哥城访问。感到事情重大,只好打电话给美国总统巴拉克,延迟访问。改道回国处理突发事件。

孟总回国后,调集卷宗,先下令法院院长停职反省,重新把吴家父子收监, 亲自从头审理此案。派人寻找到白劳东工头后,知道白已经被下药千日睡。马上命令同仁堂拿出祖传密药千日醒,用快件寄到大理,白劳东醒后,直飞北京待查。同时邀请日本人有野明男作证。

老孟掌握了整个案子的前后经过后,亲自召开有陪审员参加的公开开庭,做出新的裁决,吴家父子监守自盗,贩卖国宝,判处死刑,扔掉了“缓”字, 立即执行,所有一切家产全部充公;法院谭院长徇私舞弊,知法犯法,造成恶劣影响,判处无期,剥夺权利终身。白劳东不知内情,险被毒杀,无罪释放。但以后要提高阶级觉悟和路线觉悟,不再受蒙蔽上当。责成外交部通过正当手段,争取把国宝引渡收回。新判决发布后,老百姓欢欣鼓舞,邪终不压正,刑已上大夫。

老孟无限感慨,我们的国家机器真该好好修理修理了。于是请政法大学校长尤可法先生到中南海一叙。见面后,老孟一看原来是郎家河插队时的好友尤法可。老孟大吃一惊:“老尤啊,多年不见,老大不小的,你怎么把名字给改了?”老尤说:“这是80年代末的事情了,我到美国斯堪的纳维亚大学去做访问学者。第一天到法学院时,见了女秘书。她问我叫什么名字:‘What is your name ?’我按照美国人的规矩,先说名,后报姓。回答说:‘法可尤(FA KE YOU)’。女秘书说了声‘SHIT!’满脸怒气,扭过头去。后来我问了一个懂中文的副教授,他说:‘你的名字太怪了,FA KE YOU 听起来就像 FUCK YOU。这是很不礼貌的语言,尤其是对女同志。’后来,我回去查了字典,才知道FUCK这词的确不大高压。

“以后每天上午,我在系里见到美国人,他们总是主动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我听着总像“GOOD MORNING, FUCK YOU。”觉着别别扭扭的,跟挨骂一样,受了侮辱。 一气之下,跑了趟大使馆和移民局,把名字改为可法尤,就是现在的尤可法。”

老孟说:“没事不让你登三宝殿, 言归正传。今天找你,商讨一下如何解决中国无法无天的局面。”尤校长说:“严格说来,是无法有天,这天就是老兄您,这天就是各部、局、省、市的第一把手和实权官吏。他们说有罪的就得抓,他们说无罪的就得放,法院不过是个门面与过场。就拿我这学校的名字政法大学来说吧,这名字起的就不科学。把政和法栓到了一块,法又是政任命的。法官在地方政府之下,没有独立作业的空间,政高于法,政大于法,法院不可能脱离政的干预。 要想法明政清,必须要把二者分开。省长犯罪,省法院敢于审理,并且做出公正的判决。总统违法,最高法院有权发出传票,开庭审问。政、法分开是改革的第一步。政法大学应当叫LAW SCHOOL,或法学院。”

孟总说:“这有何难,买筒油漆,把学校牌子上的政字喷白了不就结啦。说说我们法律方面存在的问题吧。”老尤说:”中国的问题是几千年实行着人治社会,即使有一部法典,那也是装潢,作决定的还是各级最高领导人。如果有人想执法如山,那是自讨没趣,官也当不长了。因为是人治,上上下下都是法盲。比如,有位地方法官骂一个律师‘老帮坏人说话’。如果你知道那是个坏人干嘛还要开庭,直接处理不就完了。

“对老百姓告官的处理意见就是恶毒攻击党的领导,难道党的领导就一定不会犯罪,没人敢碰。 南京的彭宇案处理失当,弄得中国人不敢伸手救人,一个个有自危感。好人得不到褒扬,恶人的不到惩处,击善扬恶,黑白混淆。这种法院与其有,还不如无。此外,法院的程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权利、金钱和个人利害的左右。因此,审理不公的现象普遍存在。中国的法律实际状况是下狠上轻。

“普通百姓偷窃了几十万,就判重刑,甚至杀头。领导干部贪了上亿, 也还是死缓,最后保外就医,不了了之。即使判了刑,他们也会奉若宾客,享受特殊待遇,靠几十个民工的劳动来养活他们。文革时,贪污10 万元就是死刑,官员头颅的价格比房价增长得还快,现在,贪污一个亿都死不了。这是名副其实的窃国者侯,窃钩者诛。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实际上,当官的以权谋私,知法犯法,应当罪加一等,以正视听。但我们的好多贪官都逍遥法外,还有一些没人敢碰。原来的中纪委变相地成了贪官污吏的保护伞、防火墙。为什么不能直接把贪官送上法庭?难道法庭只为老百姓开设?现在,我们的法律系统还不如北宋,那时还有个包拯为民请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总书记问:“依先生之见,我们将从何做起?”尤校长答:“我们应当成立一个立法委员会,召集一些贯通中西法律精英,坐在一起,重新制定法律。除了人权大法、治国大法、还要立下方方面面的法律条款,包括交通法、保险法、医务法、妇幼保护法、食品卫生法、医药管理法、劳动保护法、放射性和有毒物质监管法、民事诉讼法、证券法、环境保护法、土地法、游行示威法、专利法等。

“就拿汽车保险说吧,责任不明确,出了事保险公司推三阻四。 或者保险协议不包括被车祸伤害的的抢救和医治费用,以致造成肇事者仓皇逃遁。或者干脆再补上一刀,恶上加恶,恶的平方。此外需派遣一批法律工作者到西方各国学习取经,培养一批真正懂法的人来法院工作。对那些靠拉关系钻进法院的尸位素餐的官员一律辞退。建立一个全新的职业法律工作系统,执法如山,任何人不得干预。等建立一个名副其实的国会机构后,立法职责转交国会。待制度健全后,先理新案,再查旧案,该杀的杀,该抓的抓,不管罪犯背景如何。取消罪犯的生活津贴,贪污了那么多钱,难道还有脸让老百姓养着他们。无规矩不成方圆,非法治难理国家。”

老孟说:“先生言之有理,咱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你就是立法委员会的主任,请你放开手脚,我将全力支持。”

2011年11月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