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三1998 读完纳巴科夫小说《普宁》全文。 我的文艺青年时期早在八九年结束了。 (98-5-13.14) 在颛桥展销会。 (98-5-16至23) 21日晚九时赴建国宾馆与一梁,阿钟,马骅,苗润华齐会南斯拉夫 留学生米拉(其在复旦中文系四年),此次公差重游,充南足球红星队来 沪与申花赛事之访问团翻译,团长即“瓦尔特”,不期与领队官员分歧, 似不宜与民间人士过从。礼节性寒喧即辞;午夜转寻至“民间”大街上的 “德林火锅城”一叙至天明。 (98-5-22) 就“新潮学案”,一梁论,刘晓波读出李泽厚成为前提的那些东西, 思想家特点,创造性阅读。李泽厚的功绩在于将中断了百余年,尤其是红 色中国之前的那些传统我化的美好部分,发扬光大;也正是刘晓波的批判, 使得世人去重视,去阅读李泽厚。 虽然不好,但你的家底只有这。 兄弟们都已三十五,六了。 (98-5-27) 在真光小区展销一日,六月一日复往。 阅《小时代的文学简历》,京不特《同驻光阴》,陈东东《明净的部分》, 读普宁小说集,福克纳,马尔克斯。 感记以三。1.艺术家不需要艺术理论家。2.艺术家不必仿从刘再复之类 玩火。3.真正的朋友是与你相同的,虽然有用的恰恰是与你差异的。 有意写京不特评述。引题,创造生活更艰难,人类不但是苟且的,而且 是繁荣的。玉碎和瓦全。 (98-6-2) 重读《亚文化未定稿》1.2.3.4.6.10.重点是阿钟二文。 大多数人是有缺陷的。阿钟不浮夸。亚文化是他的“堡垒”!是所有非主流 文化人的堡垒。一梁叙述明确,严谨,但不懂文学,自我中心。不特是个疯 狂的现代派,其才华将超越默默,一个负笈上京的少年。 刘漫流懂文学,但他仅仅是人文思考者,不知非文学部分,和传统文人一样, 止于小文学而已。 亚文化未定稿十余册,前半部分构成了《朋友的智慧》一书,可见一梁的综合 能力。 一夜青春,三更残酒。 文学之路是残酷的,卡欣怎样知迷途返,阿钟怎样挺住了,陈耳怎样成为成功 者,不特怎样杀开一条血路,一梁失业十年,磨成一书,可谓“我们怎样选择 了成为失败者”,至于大多数文人,仅仅惯性而已。文章憎命达啊! (98-6-4) 浏览部分旧作,臆想,起风了。 重览《美国当代诗选》上下册。在本性上,喜者学化的艾略特,在非文学上, 喜庞德,在美学观上,喜史蒂文斯,文学是宗教。 (98-6-8) 读莫拉维亚《内心生活》。反抗就是一切。 重读《洪堡的礼物》。 重读《朋友的智慧》,《怎样讲道理》(张桂华) 重读约翰-韦恩《误投尘世》。 拟写作“普通反抗学教程”。 (98-6-15) 装修住所四十五天。 文学方面,无所寸功。一梁曾来一宿,后同赴蔡龙蟠处小聚,遇苗,问海为,均婉拒 直白。感觉不好;一梁这样下去是很残的,一个有着无穷理由与根据去反抗的人,骨 子里确因“通俗”而集中了中国文人的弊病。没有艺术家气质。 (98-8-1) 重读《萨特研究》。一个自由人。但不是诚实人,与加缪论战的起因是劳改营, 自由社会主义,有吗?无政府主义是艺术家特点,作为一个报人,自由选择就是不选 择,但还是选择了维护一种愿景。虽然反对梅洛-庞谛,列维-斯特劳斯,雷蒙-阿隆, 加缪的专业性误导的保守主义,但,这时,应该作为社会学家说话,而不是学者。 (98-8-5) 重读日本小说集《维荣的妻子》。在小说方面,中国作家总是不如日本作家超 脱于文化语境,我们都是文化小说,实际上应该是文明的记事。 (98-8-6) 读菲利普-罗斯。 (98-8-7.8) 与一梁谈话及通联中。 偶像(代表一种文化),思想(原发性;自发性),文化(具体行为的),那么只有 我们的生活文化是可量化的,理念和追求是二十四小时中的微量? 我们这一代人的文化是什么?崇拜西方思想,包括七十年代的毛文化;而不是现今流 行文化。思想,文化,不是一回事。意识形态这个东西是一堵墙,也是毛式拯救术, 如五-七干校。梁漱溟的乡建是国粹,而毛则是文化虚无主义。 与建华通联,其着眼于落伍和不适应。 (98-8-11.12) 购旧书《我的电影生涯》,日,山本萨夫。《啊!野麦岭》的导演。 结构主义属于成熟文化当中才产生的反思运用。 重读《我作为男人的一生》,罗斯。 重览《洪堡的礼物》,索尔-贝娄。 (98-8-15) 收到包裹,立即去邮局取;果然,系阿钟所寄:《文化与道德》,同人刊物。 见到自己的三篇小说,也看了友人诸作,很激动。阿钟,非凡的诗人! 重览《文化与道德》全本。感慨系之。理解一梁的酗酒了。 人在大多数的时候是受恶劣情绪影响的。这说明生活方式出了问题。 (98-9-15) 终日无所事。酒中仙耳。 夜与一梁通电。论及戈德尔。几何上,五条公理,证明二百四十余条定理,放到 人文上,可推,但不可证明真假。 (98-9-18) 准备闵行展销(9.24至10.5) 在肖塘展销。闵行摆渡上岸,二百米。(10.6至10.11) 在颛桥九天展销。(10.21至29) 与一梁会,纵论编刊及策划。在真如三天四夜,17至20,与卡欣会,议《木偶》 复刊,论友人追求。 中午与下午二次与一梁通话,方知阿钟自京返沪,一个重大挫折,积蓄四, 五万被骗。可怜的诗人!好象九几年也有过一次货物被吃,即文劫。 (98-9-30) 重读《法国短篇小说选》,外国文学版,81年;重阅是一次回忆,最欣赏 费尔南代兹的《黎明》,一个人在一夜天挣扎出内心阴影的动态描述,这才是真 正的小说本义。它铸成和造就了我写作的文风和思考性背景,使我摆脱了博尔赫 斯。如同《洪堡的礼物》,社会思想,使我摆脱了约翰-契佛的风俗小说一样。 小说有二种,日本小说,欧洲小说,美国小说重满了思想性,拉美小说曲重新沉 入传奇,同日本,这样就有了四个大类型。 罗布莱斯的《沙粒》,反工业社会,菲利普-索尔的《挑战》,显示了艺术 家创造自己道德的理念。勒-克列齐奥的《约拿》,城市之外保留的智者生活方式, 图尼埃的《铃兰空地》,后院里的世外桃源, 思想这东西,开始是气质,后来成了意念的完形。 (98-10-31) 在桃浦展销。基本无书写。 与一梁,辛鸣电话。 (98-11-7至11-16) 在吴径展销。耽于思考。与阿钟通话。 (98-11-18至11-29) 格罗尼埃的句式,莫迪亚诺的气氛,全无文学作家的文库底版,真正的小说应 该是创造出一个自足的意识形态。即便是邪恶的。 小说阅读,能被记住的,总是好的,它潜移默化了你。而思想,仅仅是外来种子 的萌发(巴赫曼)。是他人的判断。 (98-11-30晨) 夜半听雨乃人生,学俗出俗方真人,留得纯粹与无欲,不枉修行一十八。 (时年36) 上午整理工具箱(时已在前方车间近十个月;已非油库保管员),发现我的 “殉难”初稿。完成稿遗失。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文学殉道者,倒可能是人学的, 但也不会殉道于人学,或政治,我身上的出世意态构成了道家的虚无。 (98-12-1) 一梁电,称孟浪来信述已在《倾向》第十一期刊载“小时代的文学简历”, 是为报喜。(实为“亚文化的美学观”,以后带来的样书却是第十三期。) 一梁称在重读尼采。他相信容格对之判断,问题是一种意识形态对另外一种 意识形态,总是持精神病观,守护思想的是疯狂。 病中。夜来浏览若干打字稿,想念阿钟。 (98-12-13.14) 功利主义是缺少文学素养之人的通病。 消夜览报刊,如文坛,文代会,唯嗤之以鼻。大众化的,不叫文学,叫快餐,叫故事会。 对新生代的指责,都是聊以糊空的习惯性反应,作秀;吾等虽非个中行,然现代派与新 生代尤如归侨与近亲。 说“把人还原到人本身”,既外行,又出于保护落后,将文学降为媒介。 说“欧洲背景狭窄”,其实中国当代文化界才是狭窄的,电影和小说,因为读世故这本 大书,反而脱离了迂腐的文化意识形态。 说“小说肉体向度不足,很少语言奇观”,指他们没有创造神话,没有神话也是一种神 话,这不是辞令,是学识;至于语言奇观,中文本身即不是表音的,你研究戏曲倒可持 此见。 说“欲望化叙述”,其实是这个类的声音被消解至无的话语权之争。 说“个体区别”,是既打又拉,综上,整个九十年代,当代文学是边缘化的,文学批评 是落后的。 为什么吸引人的正是这种他们叫做边缘并极力边缘化的亚文化呢? (98-12-15至21) 夜九时,与杉木电话半小时。 新华社上海分社编辑。 (98-12-22) 与阿钟通话二个小时。 被边缘化的诗人。 (98-12-25) 谋生维艰。 一梁来电,似着迷“经改”,“转型”。纯属纸墨而已。书呆子不历社会,图书能解真相? (98-12-25.26) 重读旧书《结构主义时代》《佛兰德公路》《人类的解放》。 又记,通话二小时。不愉快。一梁的写作经验与我不同;他是记者型的,我是小说家,如 和物同议齐。我之作品寡闻于世,非他所言缺陷,而是意识形态异于常人。他把文学作为 技能了。他的标准全在于“成功”与否而推理之。 我非常厌恶自己身上的“常人感觉”,每读旧作,则得意,而非其它。 (98-12-29) 仅去闵行“隆隆书店”转转,该店要转行了,仍持八折,好书十来种。 《天使,望故乡》,犹豫再四,未购。王小波的杂文随笔也同。 (98-12-30) 感慨万千,又遇停电。卧床遐想,思绪阴沉,起而小酌,则欢。 日本作家板口吾一在中学会考卷的背书:余将成为现当代最伟大的落伍者,不什出现在现在, 而是重现于历史之上。 (98-12-31夜)
读书笔记三1998
读完纳巴科夫小说《普宁》全文。
我的文艺青年时期早在八九年结束了。
(98-5-13.14)
在颛桥展销会。
(98-5-16至23)
21日晚九时赴建国宾馆与一梁,阿钟,马骅,苗润华齐会南斯拉夫
留学生米拉(其在复旦中文系四年),此次公差重游,充南足球红星队来
沪与申花赛事之访问团翻译,团长即“瓦尔特”,不期与领队官员分歧,
似不宜与民间人士过从。礼节性寒喧即辞;午夜转寻至“民间”大街上的
“德林火锅城”一叙至天明。
(98-5-22)
就“新潮学案”,一梁论,刘晓波读出李泽厚成为前提的那些东西,
思想家特点,创造性阅读。李泽厚的功绩在于将中断了百余年,尤其是红
色中国之前的那些传统我化的美好部分,发扬光大;也正是刘晓波的批判,
使得世人去重视,去阅读李泽厚。
虽然不好,但你的家底只有这。
兄弟们都已三十五,六了。
(98-5-27)
在真光小区展销一日,六月一日复往。
阅《小时代的文学简历》,京不特《同驻光阴》,陈东东《明净的部分》,
读普宁小说集,福克纳,马尔克斯。
感记以三。1.艺术家不需要艺术理论家。2.艺术家不必仿从刘再复之类
玩火。3.真正的朋友是与你相同的,虽然有用的恰恰是与你差异的。
有意写京不特评述。引题,创造生活更艰难,人类不但是苟且的,而且
是繁荣的。玉碎和瓦全。
(98-6-2)
重读《亚文化未定稿》1.2.3.4.6.10.重点是阿钟二文。
大多数人是有缺陷的。阿钟不浮夸。亚文化是他的“堡垒”!是所有非主流
文化人的堡垒。一梁叙述明确,严谨,但不懂文学,自我中心。不特是个疯
狂的现代派,其才华将超越默默,一个负笈上京的少年。
刘漫流懂文学,但他仅仅是人文思考者,不知非文学部分,和传统文人一样,
止于小文学而已。
亚文化未定稿十余册,前半部分构成了《朋友的智慧》一书,可见一梁的综合
能力。
一夜青春,三更残酒。
文学之路是残酷的,卡欣怎样知迷途返,阿钟怎样挺住了,陈耳怎样成为成功
者,不特怎样杀开一条血路,一梁失业十年,磨成一书,可谓“我们怎样选择
了成为失败者”,至于大多数文人,仅仅惯性而已。文章憎命达啊!
(98-6-4)
浏览部分旧作,臆想,起风了。
重览《美国当代诗选》上下册。在本性上,喜者学化的艾略特,在非文学上,
喜庞德,在美学观上,喜史蒂文斯,文学是宗教。
(98-6-8)
读莫拉维亚《内心生活》。反抗就是一切。
重读《洪堡的礼物》。
重读《朋友的智慧》,《怎样讲道理》(张桂华)
重读约翰-韦恩《误投尘世》。
拟写作“普通反抗学教程”。
(98-6-15)
装修住所四十五天。
文学方面,无所寸功。一梁曾来一宿,后同赴蔡龙蟠处小聚,遇苗,问海为,均婉拒
直白。感觉不好;一梁这样下去是很残的,一个有着无穷理由与根据去反抗的人,骨
子里确因“通俗”而集中了中国文人的弊病。没有艺术家气质。
(98-8-1)
重读《萨特研究》。一个自由人。但不是诚实人,与加缪论战的起因是劳改营,
自由社会主义,有吗?无政府主义是艺术家特点,作为一个报人,自由选择就是不选
择,但还是选择了维护一种愿景。虽然反对梅洛-庞谛,列维-斯特劳斯,雷蒙-阿隆,
加缪的专业性误导的保守主义,但,这时,应该作为社会学家说话,而不是学者。
(98-8-5)
重读日本小说集《维荣的妻子》。在小说方面,中国作家总是不如日本作家超
脱于文化语境,我们都是文化小说,实际上应该是文明的记事。
(98-8-6)
读菲利普-罗斯。
(98-8-7.8)
与一梁谈话及通联中。
偶像(代表一种文化),思想(原发性;自发性),文化(具体行为的),那么只有
我们的生活文化是可量化的,理念和追求是二十四小时中的微量?
我们这一代人的文化是什么?崇拜西方思想,包括七十年代的毛文化;而不是现今流
行文化。思想,文化,不是一回事。意识形态这个东西是一堵墙,也是毛式拯救术,
如五-七干校。梁漱溟的乡建是国粹,而毛则是文化虚无主义。
与建华通联,其着眼于落伍和不适应。
(98-8-11.12)
购旧书《我的电影生涯》,日,山本萨夫。《啊!野麦岭》的导演。
结构主义属于成熟文化当中才产生的反思运用。
重读《我作为男人的一生》,罗斯。
重览《洪堡的礼物》,索尔-贝娄。
(98-8-15)
收到包裹,立即去邮局取;果然,系阿钟所寄:《文化与道德》,同人刊物。
见到自己的三篇小说,也看了友人诸作,很激动。阿钟,非凡的诗人!
重览《文化与道德》全本。感慨系之。理解一梁的酗酒了。
人在大多数的时候是受恶劣情绪影响的。这说明生活方式出了问题。
(98-9-15)
终日无所事。酒中仙耳。
夜与一梁通电。论及戈德尔。几何上,五条公理,证明二百四十余条定理,放到
人文上,可推,但不可证明真假。
(98-9-18)
准备闵行展销(9.24至10.5)
在肖塘展销。闵行摆渡上岸,二百米。(10.6至10.11)
在颛桥九天展销。(10.21至29)
与一梁会,纵论编刊及策划。在真如三天四夜,17至20,与卡欣会,议《木偶》
复刊,论友人追求。
中午与下午二次与一梁通话,方知阿钟自京返沪,一个重大挫折,积蓄四,
五万被骗。可怜的诗人!好象九几年也有过一次货物被吃,即文劫。
(98-9-30)
重读《法国短篇小说选》,外国文学版,81年;重阅是一次回忆,最欣赏
费尔南代兹的《黎明》,一个人在一夜天挣扎出内心阴影的动态描述,这才是真
正的小说本义。它铸成和造就了我写作的文风和思考性背景,使我摆脱了博尔赫
斯。如同《洪堡的礼物》,社会思想,使我摆脱了约翰-契佛的风俗小说一样。
小说有二种,日本小说,欧洲小说,美国小说重满了思想性,拉美小说曲重新沉
入传奇,同日本,这样就有了四个大类型。
罗布莱斯的《沙粒》,反工业社会,菲利普-索尔的《挑战》,显示了艺术
家创造自己道德的理念。勒-克列齐奥的《约拿》,城市之外保留的智者生活方式,
图尼埃的《铃兰空地》,后院里的世外桃源,
思想这东西,开始是气质,后来成了意念的完形。
(98-10-31)
在桃浦展销。基本无书写。
与一梁,辛鸣电话。 (98-11-7至11-16)
在吴径展销。耽于思考。与阿钟通话。
(98-11-18至11-29)
格罗尼埃的句式,莫迪亚诺的气氛,全无文学作家的文库底版,真正的小说应
该是创造出一个自足的意识形态。即便是邪恶的。
小说阅读,能被记住的,总是好的,它潜移默化了你。而思想,仅仅是外来种子
的萌发(巴赫曼)。是他人的判断。 (98-11-30晨)
夜半听雨乃人生,学俗出俗方真人,留得纯粹与无欲,不枉修行一十八。
(时年36)
上午整理工具箱(时已在前方车间近十个月;已非油库保管员),发现我的
“殉难”初稿。完成稿遗失。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文学殉道者,倒可能是人学的,
但也不会殉道于人学,或政治,我身上的出世意态构成了道家的虚无。
(98-12-1)
一梁电,称孟浪来信述已在《倾向》第十一期刊载“小时代的文学简历”,
是为报喜。(实为“亚文化的美学观”,以后带来的样书却是第十三期。)
一梁称在重读尼采。他相信容格对之判断,问题是一种意识形态对另外一种
意识形态,总是持精神病观,守护思想的是疯狂。
病中。夜来浏览若干打字稿,想念阿钟。
(98-12-13.14)
功利主义是缺少文学素养之人的通病。
消夜览报刊,如文坛,文代会,唯嗤之以鼻。大众化的,不叫文学,叫快餐,叫故事会。
对新生代的指责,都是聊以糊空的习惯性反应,作秀;吾等虽非个中行,然现代派与新
生代尤如归侨与近亲。
说“把人还原到人本身”,既外行,又出于保护落后,将文学降为媒介。
说“欧洲背景狭窄”,其实中国当代文化界才是狭窄的,电影和小说,因为读世故这本
大书,反而脱离了迂腐的文化意识形态。
说“小说肉体向度不足,很少语言奇观”,指他们没有创造神话,没有神话也是一种神
话,这不是辞令,是学识;至于语言奇观,中文本身即不是表音的,你研究戏曲倒可持
此见。
说“欲望化叙述”,其实是这个类的声音被消解至无的话语权之争。
说“个体区别”,是既打又拉,综上,整个九十年代,当代文学是边缘化的,文学批评
是落后的。
为什么吸引人的正是这种他们叫做边缘并极力边缘化的亚文化呢?
(98-12-15至21)
夜九时,与杉木电话半小时。 新华社上海分社编辑。 (98-12-22)
与阿钟通话二个小时。 被边缘化的诗人。 (98-12-25)
谋生维艰。
一梁来电,似着迷“经改”,“转型”。纯属纸墨而已。书呆子不历社会,图书能解真相?
(98-12-25.26)
重读旧书《结构主义时代》《佛兰德公路》《人类的解放》。
又记,通话二小时。不愉快。一梁的写作经验与我不同;他是记者型的,我是小说家,如
和物同议齐。我之作品寡闻于世,非他所言缺陷,而是意识形态异于常人。他把文学作为
技能了。他的标准全在于“成功”与否而推理之。
我非常厌恶自己身上的“常人感觉”,每读旧作,则得意,而非其它。
(98-12-29)
仅去闵行“隆隆书店”转转,该店要转行了,仍持八折,好书十来种。
《天使,望故乡》,犹豫再四,未购。王小波的杂文随笔也同。
(98-12-30)
感慨万千,又遇停电。卧床遐想,思绪阴沉,起而小酌,则欢。
日本作家板口吾一在中学会考卷的背书:余将成为现当代最伟大的落伍者,不什出现在现在,
而是重现于历史之上。
(98-12-31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