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边

德央看呆了,都忘了身后的羊群。尽管太阳已经落山,她仍感到那个女人又黑又浓的长发在和阳光交相辉映:双腿修长,腰身纤细;她背对着德央和羊群,始终没有回头。

羊群终于等得不耐烦了,迈开步子,向一间被群山包围的小屋走去。

这是阿尼仁杰拉姆的家。主人走了十几天了,屋里冷冷清清的,德央先摸了摸陶火罐,像预料的那样,凉透了。

“家里太冷了,我需要一点牛粪火?”天黑时,德央终于找到了招待所的服务员。服务员听不懂拉萨话,愣愣地瞪着眼睛,后来,抬起手,拉着德央进了里屋。

里屋仅有的两张床都睡了人:一个是金发高鼻子的欧洲男人,一个是棕色的东方女人。女人支起下额,半躺着,眼仁格外黑,眉毛也格外浓,还有嘴唇,那是怎样的双唇呀,简直是黎明时盛开的花辫!服务员对女人说了起来。末了,女人转向德央,湿漉漉的唇动了动:“去取陶罐吧。”那是德央从没听过的一种声音,像风儿吹过树林时,掀起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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