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滚滚而来的奢靡之风、斗富比阔现象,到处都是高级进口轿车,还有“黄金宴”和天价总统套房,住房已从追求高标准、大面积、精装修转向豪华别墅,某些掌握公共资源的人更是利用职务之便一掷万金,出手之阔无论是到澳门还是周遍国家豪赌,或者是平时花天酒地、吃喝玩乐都足以令国外的富豪们相形失色。一年多以前,媒体曾不惜版面报道过一个叫李湘的电视主持人明星的婚礼——不说那罕见的彩色钻石婚戒,也不说数十万枝空运到北京的鲜花组成的花阵,仅仅看那个35万巨款包下的能同时容纳600人的豪华宴会厅、以每间191美元包下宾馆的一层楼就足够了。其实,这样的婚礼在明星群落中实在是最普通不过了。

当媒体把追星当作主要乐事,追大款、追明星,整个社会的价值导向也就逐渐变成以奢靡为荣,节约为羞,从衣、食、住、行到娱乐都不再是为了满足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和精神需要,而是无节制地放纵自己的欲望,寻求肉体和心理上的刺激,攀比盛行,不仅在拥有资源支配权的人群中间有市场,即使穷人也把眼光盯住那些高高在上的时代宠儿,把他们当作楷模和榜样。这只是我们在基本生活层面看到的无节制的奢侈、浪费,更严峻的问题在于各种可再生、不可再生资源的无度浪费。

记得有一段时间,“节约型社会”的口号不绝于耳,从上到下,各级政府都在倡导建设一个“节约型社会”,这让我想起此前33个中国工程院院士对“节约型社会”的联名呼吁,当时不少的新闻媒体也曾作过大篇幅的报道。当33个工程院院士集体发出我们的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物质资源的高消耗”的感叹时,这个问题几乎已形成难以遏止的态势。高消耗的经济发展无限度地消耗能源以及水、土地等资源,不仅以破坏环境为代价,也是以恶化人心为代价。

如果一个民族奢侈盛行,斗富比阔,抱着以“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心态,将子孙后代的资源提前消耗殆尽,这样的民族几乎是无可救药的。很少对社会事务公开发言的工程院院士发出建设“节约型社会”的呼吁,借助他们的院士头衔、学术光环,全社会听到了他们群体的声音,如今上有国务院明要求“加快建设节约型社会”,并提出了针对性的具体措施,下有各级地方政府的动员,各地媒体上“节约型社会”出现的频率也很高,我们不妨将这些看作是一种良性的回应,或者说是良性互动。无论如何,倡导“节约”比倡导“浪费”要好,毕竟人类不能无休止地、过度地向大自然索取,自然界会以人类难以想象的方式进行报复的,近年来发生的一些天灾就是因为过分开采、肆意毁坏环境造成的。另一方面,倡导“节约型社会”对于矫正道德天平的失衡、对于改变普遍的人心浮躁也提供了一次机会。一个正常的社会不能把个别暴发户、明星大腕们极尽奢华的生活方式作为示范,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贪得无厌当作时代的风尚,把今朝有酒今朝醉作为奉行不二的社会法则。记得河北大贪官李真倒掉后,通过媒体的渲染,他搜刮的珍奇古玩、黄金美钞曾让无数人羡慕得暗流口水,恨不得大丈夫当如此也,“李真自述”风行一时的背后,呈现出一种微妙、复杂的社会心态。

毫无疑问,一旦人性中善良、美好的一面长时间地、普遍地被忽视、甚至被压制,结果必然是人性中的恶之花盛开、恶之果膨胀。人性中最大的恶说穿了就是贪婪二字,对金钱及物质享乐的无限的贪婪,贪婪欲、占有欲的后面必然是浪费无度,是无节制地消耗一切资源,贪官的产生以及大面积的道德沦丧都和人性的贪婪有关,和社会的价值导向有关。一个以奢侈为荣、以浪费为乐的社会一定是个不正常的社会。

作者博客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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