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劳改营里被关押的人,每天无论劳动多长时间,在伙食方面,基本是以窝头、米汤、白菜汤、萝卜汤为主。这些食物只能是维持度命的程度,然而这些度命的食物在质量上是相当差的,窝头经常是没有作熟或者是有霉味的玉米面作成的。高粱米汤里的小白虫子,也是随处可见。菜汤极不卫生,每次喝完菜汤,碗底剩下的都是泥汤,菜汤里的苍蝇,也是屡见不鲜、不足为怪。94年7月的一天,我乘放风之机,到伙房里看了一下,刚一进门,就一股酸腐霉臭味迎鼻而来,呛得人都有些喘不气来。耳朵充满着苍蝇的嗡嗡声响,放眼看去,那里简直是苍蝇的世界。犯人打饭用的大桶一字排开放在墙边,成了苍蝇暂时的栖息地或产卵室。作饭菜的犯人无论是穿的衣服,还是手和脸都是脏兮兮的。如果外面的人要是进到劳改营的食堂走一圈,保你要恶心几天。但对一个挣扎在饥饿线上的犯人来说,在吃的方面除了有要求能吃饱的欲望之外,其他的欲望几乎是等于零。在这里我们真正的感受到江泽民所说的“民以食为天”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你不能决定自己生存自由的时候。

在劳改营里按规定有对犯人进行个改善伙食的日子,但实际用来改善犯人伙食的食物,可以说大部分用不到改善犯人的身上。我在放风的时候,就常看见伙房的犯人把一些猪肉、鱼或一些值钱的青菜送给管教干部,要不就是伙房犯人拿改善犯人伙食的食物,去和其他的犯人去倒换,如伙房的犯人拿改善犯人伙食的食物,去和有钱的犯人交换“红梅”、“555”牌等高级香烟(换这些好烟无非是贿赂管教干部,以便获得减刑或改善其自身环境创造条件,其行为也就顺其自然得到默认。)。再就是拿改善犯人伙食的食物去交朋友。矫正队犯人王伟在92年1月里,从伙房里就把一头猪肉的一半,拉回监舍藏了起来,还没有吃完或换完,就被原教导队值宿的刑事犯人石长磊告发,等到检查出来之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在我所住的九大队监舍的走廊,经常看见象王伟这样的刑事犯人,把大米一袋袋背回来,一筐筐鸡蛋,一兜兜青菜拿回来。由于这样诸如此类的现象,在劳改营里经常不断地发生,使改善犯人伙食的食物,就被很少一部人据为己有。本来改善犯人伙食的次数、食物就有限。由于以上的种种原因,对有关改善犯人伙食之说,也就是成了名存实亡。再加上劳改营目前的经济不景气,社会上通货膨胀率居高不下,物价象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无法控制等诸多因素,生活在劳改营里的犯人别说奢望改善生活,就是能达到吃饱的程度,也就算是烧高香了。用一句“苦不堪言”的成语来概括劳改营里的犯人生活状况,可以说是一点都不过分。

顺便提一下政治犯喝水的来源状况:由于九大队(其中包括一中队、矫正队)所住的地方,只有一个水房,而这个水房长期被的矫正队霸占,矫正队的刑事犯人用水的时候,就把水房的门打开,不用时就把水房的门锁。尽管政治犯向狱方多次反映此事,但终无结果。政治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能在厕所里,用刷厕所而接出的一根胶皮管子里水,而这根胶皮管的出水口,就经常放在(实际上也就是泡在)尿池子里,政治犯每天用水就从这根胶皮管里接,而这根胶皮管里的水,每天只给1次或2次,胶皮管子没水时,就泡在尿池子里。政治犯每天喝这样的水,用这样的水洗刷餐具或洗漱,其结果常常造成政治犯肚子疼或拉稀,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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