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微言

2018.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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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9日

日记01、02说到,1月9日早8点,我从昭通环城西路车站坐公交,于11:10抵达昭通炎山乡。金沙江自丽江石鼓转了一个大弯,折向东北,从炎山乡西边10多公里的峡谷中穿过。

11:40左右,我租用炎山李先生的7座面包车,12点过来到龙云故居松乐村。在松乐村大约呆了一刻钟,12:40许回到炎山乡。在这里,李先生顺带捎了两名乘客。下午一时许我们从炎山乡开车,目标是山下金沙江边的锌厂沟。

开出炎山乡有大约几公里的水泥路面,再向前就是泥土加石块的土路。经李先生介绍,我又查高德地图,发展从松乐-大坪子-老屋基-锌厂沟基本是一道直线,也就10公里多一点,但车在山间蛇行,要走35公里。据柏格理《在未知的中国》所记,由于山势奇陡,很多地方要手脚并用,加以到处都是碎石,一不小心就要滑倒。他们一大清早出发,中午时分下到锌厂沟。

阿信:探访柏格理、龙云强渡金沙江日记(03)2

阿信:探访柏格理、龙云强渡金沙江日记(03)3

走到一半的时候,碧绿的金沙江清晰可见。看起来不像一条江,更像一个长长的水库;因为江水平静,没有一点滔滔直下的味道。我一问,李先生告诉我,下游雷波建起了溪洛渡水电站。江水升高了6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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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告诉我,锌厂沟已全部淹没,几年前,居民都搬迁到昭通去啦。我心头一紧,注意力从山间小路转向锌厂沟的具体位置上来。

车子下到江边,进入云南一侧从永善到巧家的S204国家二级沿江公路。车左拐过小田村,把一名客人放下,然后回转,沿着江流走了几公里,过小田村。近金阳大桥时,我请教金阳大桥的具体位置。小李告诉我,金阳大桥四川一边是灯厂(也称为卢稿镇),云南这边是小田村。

“那锌厂沟的具体位置呢?”

后座客人说:“金阳大桥下去7、8公里。”

“那麻烦您把车开到锌厂沟!”

“那里800户已全部搬走了,渡口也没有啦!”

我想了想:“那我就在金阳大桥这边下车,步行过江。也就几分钟。”

其时正是下午3时许,阳光灿烂,气温很高,少说有10多度。眼见桥对岸北侧就是就是芦稿镇,一天行程圆满结束,我心中喜悦。下车时把随身带的《用生命爱中国-柏格理传》送给李先生。

我站在桥头,阳光和煦。想要迈步过桥,心里却有点不甘心:“锌厂沟到底在哪里?”回走几步,到桥头一小卖部,请教锌厂沟方位。答曰:“再往前8公里。”

“怎么过去?”

“有过路车。”

我在路边等了两分钟,不见过路车。给李先生打电话,告诉我还是要去锌厂沟。没说两句,电话断了。我正准备再拨,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司机问:“去哪里?”

“锌厂沟!”

“上车。”

车刚来开。李先生电话打回来。我告诉他已经上车,不用管我啦。

我很快看见对面一处峡谷,再走又看见对面一道泉水从公路下面穿过,一道白色瀑布注入绿油油的金沙江。闲聊中,司机告诉我他是昭通人。我问司机锌厂沟的具体位置。“前面7-8公里。”

“还有人没?”

“一户都没有啦。水位上升600米,村庄全淹啦!”

“那居民都搬去了哪里?”

“据昭通火车站两公里,金江社区。”

我网上查找,司机说得很准确。2013年库区移民,654户移民搬到金江移民社区。网上还有拆除小田村锌厂沟的照片。

车突然停下来,司机告诉我:“锌厂沟到了!”我看窗外,没有一个人,对岸悬崖壁立。明显,这里不可能过江。

“我要过江。”我对司机说。

“这里已没有渡口了。要过江,只能再往前走3、4公里。”

车再开。没两分钟,走着走着,突然右转,进入一道峡谷。我恍然大悟,锌厂沟名字的来历一定是这条沟啊!柏格理牧师书上说渡口名字的来历是因为附近的一条产矿的沟。记载是如此翔实、准确,乃至100多年过去,还是活的导游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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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峡谷里行了大约3、4公里,进入一段没铺水泥的路面,接着左拐一两百米,沿着沟对岸向金沙江行去。金沙江对岸也有沿江公路,遇到峡谷都是架桥而过,我不明白这里为何不架座桥,而要拐这么一个大湾。

过了锌厂沟,车子穿过两个隧道,停在公路边一条通向江边的小道旁,停在温馨的阳光下。“这里有渡口可以过江。”

我下车,看到不远处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怀里还抱了一个婴儿。一问,他们世代在这里居住。我再看江边,靠云南这边江面上的确停了两艘小艇。他们告诉我,因为冬天无客,船夫都去干农活去啦。我问锌厂沟的具体位置,说就在我刚过来的沟那边。由于水电站建设,所有住家都抱搬迁了,一个不剩。

冉云飞说,学术上“孤证不立”。我问过的三个人都指向同一位置,锌厂沟准确位置我心里算是有了底。

这条路上车非常少,那天来回,除了我坐得那辆,一个多小时就只看见一辆车。既然没有车,我就动身返回。好在这对我是家常便饭。穿过两条没有灯光的隧道,隧道两头有光的地段走台阶,太黑的地方看不见,就只能走汽车道。拐弯进入沟里时,我看见岩下水面上有一艘细长小船在缓慢前行。进沟的路快走完,一辆摩托车停在我跟前。主人姓孔,祥字辈,说他是永善人,在这条路上载客谋生。我上去坐在后座。

我请求他到原锌厂沟渡口时指给我看,他痛快答应。到了地方,我们爬上路边一米高的防护带,他只给我看下面蓝色的建筑和码头遗址。千真万确,就是这里。

问题来了。从实际考察看。锌厂沟渡口的对面就是一条峡谷,我问当地人知道那是金阳河。从锌厂沟过江,靠岸地址一定在金阳河附近。但从柏格理文字来看,他从锌厂沟上船,几分钟就到了对岸。然后沿江而行几英里右转进入一条相当折磨人的峡谷。

从实际看,柏格理一定是逆江流而行,如果顺流而行,右转就转到金沙江里面去啦。绝无可能。而逆江而行8公里左右,在芦稿镇北面不远也有一条没有名的峡谷,入江处是灯厂大桥(这是我第二天晓得的),我叫他灯厂沟好啦。那么,柏格理牧师进的到底是哪一个峡谷呢?

按道理,应该是灯厂峡谷。但来前我做足了功课,除了查到这里有两条小河外,还发现柏格理进入峡谷后提及的一个地名:Tao-Pengtse,东旻翻译为“桃棚子”。我在地图上查到金阳有“桃坪乡”,正处于金阳河峡谷,据金沙江20几公里,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柏格理应是从金阳河峡谷右转,沿着一条哗啦哗啦清澈的小河前行。今日的金阳河入江口水面宽阔,没有落差,当然看不到小桥流水的景象,那是因为修建中国第二大水电站溪洛渡,水位升高600米的原因。

得出这个结论,但我心中疑惑:从金阳河进入,和柏格理笔记中记载的沿江行几英里并不吻合。这是我到了四川境内后,需要时时留意的。

为什么我非常重视锌厂沟的具体位置?因为我要确定柏格理牧师过江后所进峡谷的准确位置。位置确定了,其他的地名就容易考证。

有朋友质疑我们翻译团队动作太慢,因为我们在地名考证上就用上这样的功夫。不仅要尽可能还原历史,而且为有兴趣来探访的朋友提供详尽的导游图。

我支付了30元的车费,请孔先生把我放在金阳桥云南一侧。这时是下午5时许。

我走上桥头,不到两分钟就过江,来到四川境内,右转,向几百米外的芦稿镇走去。这是我今晚注定要落脚之地。

待续……

阿信,2018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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