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晋见达赖喇嘛尊者(摄于2008年12月30日)

等待晋见达赖喇嘛尊者(摄于2008年12月30日)

写朱瑞女士之前,我希望自己如同她一样也是一位作家,这样,我笔下的她,一定更令人钦佩和尊敬。但作为媒体人,我只能在文风不足之下,概括地写出与她相识和相知的几个片断。

我们是在共同的友人、西藏著名作家唯色女士的介绍下认识的。但是对我和大多数懂中、英文的藏人来说,朱瑞并不陌生。她那些有关西藏内容的作品,无论是小说、散文、诗歌、还是杂文,都以独特的见解、理性的思维,震撼着我。

她是真实的,从不虚假和矫揉造作。

2008年11月上旬,她初抵印度时告诉我,“达兰萨拉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如她所愿,在达兰萨拉,她拜见到了她一生中最敬仰的人——达赖喇嘛尊者。她形容尊者虽如慈父般亲切,但仍然有着王者的尊贵,不过,不是统治人的王,而是保护臣民的王,让人只想在尊者的羽翼下,体味着人生正常的喜怒哀乐。

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始时,朱瑞女士发表了写给达赖喇嘛尊者的公开信,表达了一个汉人对藏人悲苦的命运的同情和对尊者的无限崇敬,并且,这种崇敬,将延续她生生世世。

11月22日,朱瑞女士与来自世界各国的10名民运人士在达兰萨拉达赖喇嘛尊者的宫邸受到尊者的亲自接见。朱瑞说:“在两个多小时的接见中,尊者从没有说过一句冠冕堂皇的话,他认真地,平等地和每一个人交流。尊者达赖喇嘛尊重一切生命,信任一切生命,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等级之分。从这里,我理解了流亡社会里民主制度根深蒂固的原因。其实,那些中共领导人,实在该见一见尊者,明瞭这个世界除了假、恶,和独裁以外,还有真、善,和民主的存在。并且,后者的生存空间更加广阔。在我看来,反对尊者,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和这个世界对立。也是在暴露他们自己的罪恶。”

在达兰萨拉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先后采访了第十七世噶举派法王——噶玛巴仁波切、西藏流亡政府首席部长桑东仁波切、西藏流亡政府教育部部长图登龙日、宗教与文化部部长次仁彭措、外交与新闻部部长达拉·格桑央吉女士和内政部副秘书长欧珠多吉等,其中部分采访录已发表在唯色博客、博讯等中文网站上,并被多家媒体转载。

除了通过采访,深入瞭解西藏传统宗教与文化在流亡社区的延续与发展、西藏流亡政府各部门的运作、民主体制与教育事业的发展、藏中对话进展和未来西藏的前景等以外,她还专门访问了非官方组织,比如“西藏前政治犯九十三运动”和“西藏青年会”等。她说:“这两个组织,和中共的宣传有着本质的不同,不仅不是恐怖组织,在我看来,简直是名正言顺的慈善机构。”

凭着对西藏根深蒂固的瞭解,她的忙碌是没有局限性的。她还不忘与达兰萨拉流亡社区和流亡政府里的部分熟识且精通西藏传统民俗、原西藏贵族生活方式、文学与艺术的西藏长者和年轻人进行交流与沟通。

她从不浪费时间,即使在吃饭喝茶时,都会自然地把周围的人带到工作中。她总是这样,以与生俱来的善良、诚恳和热心与每一个人接触。在这里,包括我在内,很多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会说:“她前世一定是一个藏人。”

她和唯色女士曾在拉萨的《西藏文学》杂志社一起工作过,作为同事又是知己,她对唯色的作品有着独特的见解:“在中国的许多文学作品堕落成华丽的僵屍的时候,唯色的作品,却质朴地,健康地,和格外鲜活地朝我们走来。她的文字的精制,已被自然和桀骜不驯覆盖了,这是文学的大境界,这样的作品毫无疑问,有着广阔的前景。这也是那些不懂文学精髓的人,无法理解的。”

“和那些体制内的作家不一样,唯色从没有为了既得利益,绕过西藏的苦难,寄居在某些文学流派,或者主义里,游刃有余地玩弄文字游戏。也没有绞尽脑汁地以某些技术和新奇,装饰她的文字,从而使自己在中国的文学圈里招摇。她一丝不苟地以一个藏人和作家的良心,忠实地写她看见的一切,她是她这个时代的见证人。写不尽的西藏苦难,深厚的文学底蕴,和对美的准确无误的理解,使她的文字自然,蓬勃,具有一种超越尘俗之美。”

朱瑞一向用行动为西藏问题尽早获得解决而发声。她通过极具说服力的文笔,在藏人和汉人之间搭建桥樑,致力于消除双方误解,加深彼此的瞭解和认识。尤其是她在华人中间,介绍西藏的历史、文化、民俗、政治、民族特性和悲惨现状。2008年3月,遍佈整个藏区的反中共统治示威活动遭到中共军警的血腥镇压后,她诚实地向世人展现了藏人苦难的现实,写下了有理有据的调查报告:《为什么藏人要抗议》。由于深深的西藏情结,把她推上与藏人同呼吸、共患难的命运,因此,她对西藏前景的担忧,绝不亚于饱受苦难的藏人。

对于西藏问题的认识,朱瑞女士说:“一位仍然生活在大陆的汉人作家说过,他支持西藏独立,不为别的,就为了藏人身上那种强烈的民族意识;另一位长期居住在达兰萨拉的英国人也说,‘面对资源越来越贫乏的中国,西藏问题的解决,似乎更加无望。不过,只要藏人能够保持西藏的文化传统,总在一天,西藏问题会解决,因为任何朝代都有崩溃的时候,没有一个朝代是永远的’。我同意以上的说法。对我来说,我支持藏人自己的选择。独立也好,自治也好,那是他们的权力。而通向这个目的,目前看来,有两条比较重要的途径:第一,像尊者说的那样,和中国民众交流。现在,流亡社区里的四个非官方性组织(西藏前政治犯九十三运动、西藏妇女会、西藏全国民主党、自由西藏学生运动),已开始了声援08宪章的活动,这也是和中国民众进行交流的一个非常有效的方式。第二,保护西藏传统文化,使藏民族永存。”

12月30日,朱瑞女士专访了尊者达赖喇嘛。她向我谈到对这次访谈的看法和感受时说:“我比上一次更强烈地感受到法王的真挚和慈悲。拥有尊者,事实上,不仅是藏人的幸运,也是人类幸运,尤其是汉人的幸运。希望有一天,越来越多的汉人能看到这个事实。到那时,中国人才真正地走出弱肉强食的强盗逻辑,看见了中共政权,为藏民族制造了怎样深重的苦难。”

2009年1月4日,朱瑞女士前往印度佛教圣地瓦拉纳西聆听尊者达赖喇嘛的传法。她在离开前很自豪地说:“达兰萨拉,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现代城市都更吸引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是我的家,也是我忏悔的地方!”

2009年1月6日达兰萨拉

附:朱瑞简介

朱瑞,女,生于中国东北。现居加拿大。出版过诗集、散文集,及若干中短篇小说,大部分作品以西藏为主题。2008年3月西藏抗暴发生后,在网路上陆续发表了《藏人为何要抗议》、《军队、机枪和子弹,控制不了藏人的心》、《写给某些中国人》、《迎请达赖喇嘛》、《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对汉藏两族都不利》、《致尊者达赖喇嘛的信》、《但愿当权者不要错过良机》、《西藏的希望》、《专访阿嘉活佛》、《专访17世噶玛巴法王》、《专访西藏流亡政府教育部部长图丹龙热》、《到底是汉人》等文章。

(以上转自《国际西藏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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