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播放了一组节目—大地主刘文彩。连续播放了五天,看完之后,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只有一种感觉:时空倒错!

刘文彩是中国大地主的总代表,是压迫,剥削,奴役人民的一个标志性符号。说到刘文彩,个个恨的咬牙切齿,只要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从刘文彩身上受到了一场活生生的阶级斗争课,刻骨铭心,难以忘怀。认识刘文彩是从一组泥塑《收租院》开始的,以后中央电影记录片厂还拍成记录片。可以这么说,当时没有一个中国没有看过这部记录片。地主的凶狠,狗腿子的张狂,农民的无奈,一幕一幕,深深铭刻在中国人的心里。

刘文彩,四川大邑县安仁镇人。拥有千亩良田,靠经商为主,收租为副,据四九年在四川的统计,四川共有大地主八十位,刘文彩排名三十三。刘文彩两个弟弟都比他有钱。刘文彩有个最大的罪名,私设水牢,而唯一坐过这个水牢的是农民妇女冷月英。文革后,对水牢之事进行调查,结果是冷月英的确因为租约问题在刘家呆过一晚,至于水牢是旁边人启发他这么说,从一夜启发成七夜,从七业又启发成怀疑坐水牢七夜。而冷月英坐过水牢的忆库思甜报告在全国演讲一千多场,听众百万。场场哭声一片,悲痛欲绝,那么刘家的水牢呢?刘文彩的儿子说他家有个地下室,中间有隔层,上面放鸦片,下面放点水,以保持湿度,当年全国的鸦片(指农村)都是这么保存的。这就是所谓的水牢。

那么刘文彩喝人奶的事呢?据创作收租院的四川省画院的人说这根本不是刘文彩的故事,当时为了激发对地主的仇恨而捏造的。四川的确有喝人奶的事,它是前些日子流行的“人奶宴”可惜时间已到了西元二千年。那么大门进小门出的事呢?据当年租种刘家地的农民说刘文彩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农民回忆说,刘文彩待人谦和,友善乡邻。他看见许多人没房住,他就在安仁镇扩建了两条街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住在那里,并帮助他们开店兴业。记者问道当年刘家租地每年交的租多不多?农民说,比现在还少,没亩一石,一亩产十石,十一税,比澳大利亚还少。那么碰到年成不好怎么办?农民说,刘文彩自己是农民,他知道养牛养猪,他知道农民靠天吃饭,只要农民开口,不是减租就是免租,收租那天,是农村的喜日子,交完租的每一个人可到刘文彩家打一顿牙祭饭(带肉的饭)。不知现在的农民交完租是否有顿饭吃?是否作为喜庆的日子?

刘文彩在自己的家乡造桥修路办商,赢得众乡亲的一致好评,最令人难忘的是刘文彩看到农村教育落后,还有很多失学儿童,他捐出了自己五分之四的钱款,建立了文彩中学。(现改为安仁总学,是四川省重点学校)刘文彩为办这个学校从征地,建造,一砖一瓦操尽了心,他每天去工地查看,直到造成,它规模之大,设备之完善,师资之雄厚,在当时的四川,乃至全国无与伦比,凡交不书学费,一律给予奖学金,助学金,并以双倍,三倍的工资引进最好教师。刘文彩作为校董下令,刘家后代只有检查学校财务情况,其他任何事不得干涉。当年的教育部长确信:今天的文彩中学,就是明天的文彩大学!可惜,四九年的一场革命,统统成了泡影。

参观刘文彩的收租院还有更精彩的一幕,刘文彩的居室有一个雕着龙凤金扁大睡床,讲解员的解说词是这样的:大地主刘文彩的床是花三万斤粮食的代价打造,是一户农家祖祖辈辈,从日出干到天黑的代价!刘文彩的儿子说我爸没福气睡过这个床,造完这张床的时候,刘文彩已经死了十年了。安仁镇上的居民说,这床是六十年代人民政府花钱让镇上一个手艺最好梁木匠做的。我想不管这床花三万斤米,二万斤米,哪怕一万斤米,都的的确确是农民的口粮啊。

刘文彩有五个老婆,大的死了,二的生了七个孩子,走了。三和四因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整天哼哼小曲,抽抽鸦片。刘文彩看不惯,下了一道命令,给三太太,四太太一个月十元钱,想住就住,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赶走了他们,刘文彩娶了第五房太太,王玉清,她是安仁人,农民,刘文彩是托媒人送彩礼,相当隆重娶她进门。决不是斗倒刘文彩时所说的霸占良家妇女,以势欺人。王玉清说她和刘文彩相差二十五岁,刘待她相敬如宾,恩爱有加。老人回忆道:刘文彩尊重勤劳朴素的农民,从不恶言相向,他信佛,吃素,他知道要厚道每一个人。老人说,嫁给刘文彩的这些日子是她一生中最舒畅的日子。这日子到四九年就没了。

刘文彩不是被枪毙的,刘文彩是四九年十月的脑溢血死在成都的。死后从成都到安仁镇一百里路,沿路站满送灵群众,,送别这位刘大善人,刘家更是大开门户,举丧一个月。当地农民任何一个人,从早到晚,一日三餐,不停的一个月,看到这儿,我觉得刘文彩的确是有钱。这种气派,这种厚道,这种善举,非刘文彩莫属!刘文彩的七座庄园(包括他弟弟的两座)四九年后全被没收,刘文彩的一处庄园改造成了《收租院》成了全国人民接受阶级斗争教育的场所,当年建造《收租院》时四川美院有两种意见,是反映真实,还是讲究效果,结果上级领导选择了后者。这在当时虚假成风的年代,后者可能是唯一的选择。如果选择前者,刘文彩就不会成为大地主的代表,说不定成为当之无愧的人民代表。为了需要可以扭曲历史,篡改历史,创造历史,下一代用歉诚的心听我们祖宗的教诲,到头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影片中还有一段令人苦笑不得,当记者带着刘文彩两个儿子到祖居察看时,在门口被拦着竟然要收他的门票,在加强私有财产立法的今天,正确的做法是收到门票钱应恭恭敬敬送到刘家后代的手中。

前些日子看了陈桂棣,春桃合着的《中国农村调查》,看到那些人民的公仆伶牙利齿,仗势欺人,惟利是图,压榨百姓,那些税务官员对人民冷暖生死,毫无同情怜悯之心,有一分榨一分,有一滴榨一滴,村霸,路霸,税霸,恶霸比比皆是。当年骂刘文彩的话统统还给他们也不过分,要不然四川的农民怎么会写信给当总理的朱容基说:中国的农民真苦,中国的农民活不下去了!

刘文彩是先进生产率的代表,他正确,合理摆正了凭租者和土地拥有者之间的关系,把发展生产率的阻力降到最低,当年的四川可是“天府之国”;刘文彩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百姓想的,要的,他能给的都给,能做的都做,安仁的百姓说,他的钱来于民,用之于民,(刘建完文彩中学后他实际上已经破产了);刘文彩代表最先进的文化事业,难道不是吗?只有崇尚知识,崇尚文化,崇尚教育的人可配得上这个称号,那些视知识,视文化,视教育为反动的人是根本不配代表先进文化的。黑龙江安典市桑兰镇小学被洪水沖了,百多条莘莘学子的性命毁于一旦。假设当年刘文彩来选地基,选校舍,会是这个结果吗?有人说在中国农村最好房子是县长村长,最破最烂的肯定是学校。一个不尊重教育的民族是没有指望的,者一点,刘文彩恐怕比现在的人更明白,更焦急。

时空倒错的感觉讲完了,再讲一个题外话。刘文彩有个孙子在做古董生意,大概很有钱,他已经把刘氏七座庄园中的六座收回到了自己手中。或者说夺回了手中。最后一座也是势在必得,我在这儿不妨给他一个小小的鼓励:祝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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