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雁塔 2017-08-04

炎炎夏日,人们容易着急上火,给大家开心一下。这一期我们拿秦老师开涮,“八卦”一下他出的洋相和那些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没头脑”与“好记性”

我们在兰大读研究生的时候,赵俪生先生经常夸秦晖的记性好,说“这个小广西过目不忘,真是‘史学癖’、‘历史狂’啊”,以至于在兰大一时传为美谈。张鸣也说,秦晖拿一本书在眼睛边上“来回拉几道”就看完记住了。刚开始我也挺惊讶,这人脑子里装下多少东西啊!每每涉及到历史上的地名、人名、年代、史料就能脱口而出,再复杂也不会混淆,讲起历史来比他平时说话顺溜多了。

出去旅游的时候,不论国内国外,即便是他第一次去的地方,他也会如数家珍一般告诉你,这条街道以前叫什么,历史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过了这个路口在哪里转弯……,往往叫当地人都目瞪口呆。

可是过日子以后才发现,他的脑子就像一间房屋,只能容纳下他感兴趣的题目,至于其他东西是储存不进去的,所以他也是出了名的“迷糊虫”和“无脑人”。

刚工作的时候,我们住的是一间宿舍的教工筒子楼,没法起火做饭,为了节省时间,往往带着水壶饭盒去上课,有时会在学生食堂和同学们边吃边聊,有时候下课比较晚,食堂没什么菜了,我就会先回去在煤油炉上下点挂面或者简单做点西红柿蛋花汤或者拍个黄瓜什么的,就让秦晖去食堂买两个馒头顺便捎一壶开水回来,想着两人协作毕竟会节省些时间。

结果发现一个规律,他每次都只能拿回来一样东西,买馒头的碗回来了,提开水的铝壶就会丢在食堂里;一壶开水提回来了,买馒头的碗又会扔在开水房里。每次询问另一样东西呢?他才会像大梦初醒一般匆匆又去回头寻找。好在这些东西一般都丢不了,下楼再跑一趟都能找回来,原本为了节省的时间结果往往是会事倍功半。

他下楼去给自行车打气,十有八九打气筒是有去无回的,为此我们买过好几个打气筒;洗了衣服让他晾晒一下,他就会空手回来,问他“盛衣服的盆呢?”这才恍然大悟又匆匆返回去找;买菜的时候如果不记在一张卡片上,“白菜、萝卜、黄瓜”就会变成“土豆、茄子、洋葱”,这个时候我就会感慨,你枉担了记性好的虚名,其实是天下最没脑子的人。做好了饭,他下楼去取个报纸的功夫,都不知道会溜到哪里发呆去了。以后出于无奈就彻底免除了他在这方面的“劳役”。

最可笑的是,以前在陕西师大,那时候我们一个楼道里轮流每家值日一周,负责打扫楼道和楼前的一块责任区域,有时候因为孩子小或者我去上课,就让他承担这项任务。我们倒垃圾的地方是在每一层楼道的拐角处,他扫楼道很认真,但就是搓垃圾的簸箕总是会随着垃圾一起扔掉。第一天我们家的簸箕扔进了垃圾道里,他不好意思说。第二天就从邻居家里借来簸箕,结果簸箕和脏土又“同归于尽”了。

这老兄可能想着,过两天清理垃圾的人来了,就能找回来。第三天再次借了楼下老师家里的簸箕,又是同样的结果,真不知道他拿着簸箕的时候在想什么,怎么就不接受前两次的教训呢?也许在想着前两个都扔进去了,索性第三个也下去吧。他也不告诉我,可能是邻居家里扫地需要用簸箕,问他簸箕呢?他赶忙跑出去买了一摞三个新簸箕回来,挨家敲门还给人家。后来还是邻居告诉我,借去的旧簸箕怎么变成新的了,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委。怪不得我还纳闷,他怎么关心起清理楼道垃圾的时间了呢?

对秦老爹来讲,眼镜是最重要的随身物品,没有之一,可是偏偏眼镜又是几乎每天都要寻找的东西,一天到晚就听到他用“壮语”在呼“镜达谷”(我的眼镜)?“镜达呢”?还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们就没有人发明一种有铃声的“镜达”,我一按钮它就会“回应”。为了克服这一困境,他往往一配眼镜就是好几副,但是有的因为经常戴的会习惯一些,一般情况下总是刚刚戴习惯的眼镜就会“失踪”,经常是几年后要么是在一本书中发现,镜片早已碎成渣了,要么是裹在一叠杂志下面,在处理废旧报纸时才会被发现。

脑子会“短路”的人

他有一个最大的本领就是让所有的东西“移位”。如果两天家里没人,就会发现筷子不在筷子筒里而在沙发上,书不在书架上而在床上,茶杯在洗手间里,碗在电视背后,眼睛夹在书里,袜子往往只能见到一只。让人神叹他的搬动和制造现场混乱的能力。一般情况下,他吃了饭也不洗碗,因为有饭渍的饭碗干了以后十分不好洗,就拜托他接点水泡起来。等回来一看,厨房水池子里满满一池水上飘着两个空碗。你指责他,他还狡辩道,你也没说,要把碗像潜艇一样沉在水底。

后来我才琢磨出他的特点是大脑好小脑不好,这种人往往手脑不协调,不像我等常人一样“均衡化”。以前热牛奶的时候我都会嘱咐他看着点锅,不要让牛奶溢出来,可是每次都会听到他在灶台前大喊大叫嚷嚷“扑出来了”,“扑出来了”!那你倒是下手端锅或者关火呀,只看见他举着双手不知所措。事后问他,既然怕牛奶溢出来,你就早下手啊。他就会说,我看的时候还没有溢,可是转眼的功夫它就冒得一锅台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年轻时的秦老爹一家

有时候你会觉的他脑容量足够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短路”和“走心”。他经常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有很多次我在路上碰到他,只见他像“梦游”似的礼貌性地点点头,像是遇到某个不太熟的同事,我瞪着眼睛冲他使劲点头,指望他能够“想起”我是谁。一般情况下他都会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偶尔会“恍然”回神到正常状态。

一次我们娘俩在院子里打羽毛球,碰到一位外地来的人找秦晖,我们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只告诉问路者具体怎么走。等我们返回在电梯口就听到了他的大嗓门,正在尴尬他如何向客人介绍我们的时候,只见他旁若无人从我们之间穿行而过,压根儿就没看见……哈哈。

女儿小时候学习走路,他在旁边看着孩子晃晃悠悠要摔倒,也是只会喊不会伸手。我会在比他远的地方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伸手接住孩子,问他,“这个动作难吗?”我去上课他在家里喂孩子吃饭,面条很长,他不会想到把面条用筷子夹断了再喂,而是让孩子像小鸟一样仰头张嘴,他站起来把长长的一根面条一点点放下去。那个姿势如果当时拍下来堪称一景。

有两次我们去朋友家里做客,大家都把鞋脱在门厅里,出来的时候各自穿了自己的鞋与主人告辞话别,有一人东找西找然后问,“我的鞋呢?”人常说鞋合适与否,只有脚知道,所以是否自己的鞋一上脚就能感觉出来。

这种情况下我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秦晖,往他的脚上看,只见他穿着比自己脚大一号的鞋站在那里浑然不觉。就告诉他你穿了别人的鞋,他很无辜地答道,我感觉就是我的鞋。其实别人的鞋与他的无论颜色、款式、大小都相差甚大。还有一次他冬天上课穿了一双棉拖鞋去上课,我发现以后对他说,这样不好,虽然没有人发现,但是不符合教师的课堂着装仪表。你们猜他怎么回答?“这两双鞋有区别吗?”我晕。

秦老爹穿衣服很随便,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有人甚至还认为这属于“名士风格”。但是有些场合过于不拘小节也会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以前在陕西师大上课,他经常一个裤腿高一个裤腿低,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手里纂着讲稿像插秧一样站在讲台上。

他嗓门很大,上课总爱有“是吗?”“这个很简单”之类的语病。我们同时各自给八五级开着必修和选修的三门课,尤其是夏天开着门上课,他的大嗓门总会影响到我的课堂,整个走廊里都听到他的“是吗?是吗?”搞的同学们支棱着耳朵在听他讲什么。

从西安刚到北京的时候,他在中农信上班, 那整栋写字楼不允许男士穿短裤和露指凉鞋进入,他每每被门卫拦下,次数多了,所有的门卫都认识了“喜欢短打扮”的教授。

他愤愤不平地表示,为什么女士可以穿裙子可以穿露指凉鞋,男士就不行呢?有一次德国总统到北京找一些学者座谈一下,毕竟事关外交礼仪,大家都准时准点着西装领带到达,只有他穿着旧夹克衫拎着一个烂纸袋子下课以后急忙赶去,因为赶的满头大汗,落座以后撸起裤管就发言,感觉就像在田间地头一样,我想德国总统肯定心里会犯嘀咕的。

与时任德国总统克勒

一年夏天开国际会议,包括他在内的五人正襟危坐的在台上发言,别人都是衬衣+西装+领带,再不济的也是短袖衬衣系在长裤里,再打上领带。只有秦老爹凉鞋、短裤短袖衬衣显得格外突兀。一些朋友知道他的着装“随意”,往往会在一些会议通知上,特意为他多嘱咐一句,“注意着装”或者“要求正装”,反而会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也知道他不会根据场合调整穿着。如果是出国开会十天,给他准备了五件衣服,告诉他前五天每天必须换衣服。他问:“那换完了五天以后没有衣服穿怎么办?”告诉他“可以再换一轮”。他说既然这样,那几天换一次有何不可?不是同样道理吗?你告诉他不一样,每天换衬衣一来表示对会议的重视和对别人的尊重,二来显示出管理个人的能力,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弄不清爽,更何谈其他。可是他的思维不同常人,他说,我从来不知道别人穿了什么,我只注意到他讲了什么。如果我的洞察力放在这方面,那还是我吗?这才真叫“轴”得“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呢。

结果呢,不管带去几件衣服,他就只穿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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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