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国人中“二百五”为什么这样多?一言以蔽之,当年极左路线愚民的结果。今天不时兴愚民了,但你叫以上列举衮衮诸公失业?是为难题。最好的办法是弄块地方,开一个“文革”特区供“二百五”们去享受过往的美好岁月,如此,也许皆大欢喜。

梁晓声先生说,“对现在不满就想回到过去的话,那就是二百五。”所谓过去,特指改革开放前那几十年。个中道理,梁先生讲得很明白。

这样的“二百五”,从庙堂到江湖不在少数,若要对其做个鉴定,就俩字:有病。

他们得了健忘症。改革开放前过的是啥日子?能不能喂饱肚子?吃不饱肚子,敢不敢发个牢骚,所谓背后骂皇帝?怕不怕身边人告密?担不担心因为说错一句话,挨批斗、下大牢?不经领导批准,没拿到介绍信和地方、全国粮票,谁敢和能够离开单位(生产队)一步?更不要说辞职下海、跳槽、到城里打工、到国外留学、旅游和发展了。所有这一切,他们亲身经历过,如今统统忘记了。

比如那位薄公子,“文革”期间,他父亲和全家受了多少罪?若非“四人帮”被打倒,若无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此公别说做封疆大吏,能不能苟全性命都是问题。但其步入官场、特别是到重庆主政后,唱红打黑,呼风唤雨,大有把“文革”那一套全面复制出来的风势,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

也不是全忘记了,不然也不会“对现在不满就想回到过去”。他们似乎还记得的过去的一些东西,比如打天下、坐江山、翻身当家作主人一类说教。却从没想过,连自家多喂了两只鸡的权利都没有,当的是什么家,做的是什么主?正是在这一点上,梁先生笔下的“二百五”都是些选择性健忘症患者。他们选择了虚妄,选择了荒唐,选择了韩寒所谓的中国逻辑。

比如,虽然我饿肚子,别人也吃不饱;虽然我在领导面前也当孙子,但面对地富反坏右,我可以当爷爷;尽管人人头上都悬挂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但终究有奉旨造反的权利;食不果腹又怎么样?原子弹上天了!虽然“人相食”,勒紧裤带支援亚非拉,换来朋友遍天下——当年,有些第三世界政要来朝觐,还戴着红太阳的像章呢,那是多么的荣耀和自豪!

“二百五”还是智障患者。其临床表现有多种,比如在理解、综合和分析方面,缺乏逻辑性联系和推理判断能力。严重者,经常不辨东西,无论是非,不分黑白,甚至连基本的伦理道德都搞不清。

比如,作为一个人,谁最亲?按常理讲,当然是爹妈。“二百五”却大声歌唱爹亲娘亲不如谁亲,这是人话吗?当初为形势所迫也罢,被洗脑了也罢,唱就唱了,情有可原。如今,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该知道谁是最亲的人了吧?不见得。比如,很少见人对故世的爹娘设牌位且整天供奉于厅堂焚香祭拜的,但却有人——

前些天去某地,主人盛情,领我去毛家菜馆。开始不介意,进了门,最先映入眼际的是到那尊熟悉的铜像,更有供桌上的果品糕点,香烟袅袅,煞有介事。

据说这家菜馆生意很好,主打的招牌菜当然是毛氏红烧肉了。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当年因人祸导致的举国饥荒和老人家停止吃红烧肉的故事。菜馆老板是想让客人感激老人家呢,还是让客人思甜忆苦?这家菜馆老板可曾想过,被供奉者在世时,你这家菜馆可开得?怕是想都不敢想。而今,如果那尊塑像能复活过来,菜馆立马关门自不用说,老板被斗个七死八活,大概不需要小心假设、大胆求证。

据我了解,如此脑子进水者,不止一人,岂非咄咄怪事!

至于有人说,我爷爷领导文化大革命是为了打到“四人帮”,就不用说了吧,连我熟悉的“二百五”们都认为此话太离谱。

“二百五”通常也被认为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害者对加害者居然心生好感且有了依赖性,对解救自己的人不仅不买账,甚至与曾经的加害者结为同盟。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胡耀邦主持平反冤假错案,力主为某老平反,连邓大人都吃惊:这样的案子你也敢反?胡慷慨激昂,义无反顾。他哪里能想到,后来困难时,带头向自己发难的就是这位老人,活生生上演了一部现实版的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悲剧故事。

这是发生在庙堂中的事,江湖上也不乏这样的故事。改革开放初期,有位风云人物,当年被打成右派,20多年青春年华被糟蹋。1978年咸鱼翻身,本该痛定思痛,同国人一道总结那段历史教训,他却跑出来满世界招摇,贩卖妈妈打错了孩子的歪理邪说。那些没从“夹边沟”爬出来的人,假若地下有知,听到这样的高论,该不该把他拽回去?

更有甚者。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内容是为江青召开什么百年诞辰纪念活动。“文革”时期,此妖作了多少孽,罄竹难书,早已被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居然有那么些人明目张胆为其招魂!说这些人是 “二百五”都抬举了。这叫犯贱。

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二百五”就是这幅德行。

“二百五”同样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边唱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一边歌颂大救星,一边号称是无神论者,一边拜鬼祭神,一边喊解放思想,一边设宇宙真理,法外有法,这个不准,那个不许碰,自摆乌龙,自扇耳光,这样的现象何其多也!

精神分裂症有多种临床表现,狂想症就是其一。早年,高调所谓要解放世界上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三分之二的人,要要彻底埋葬帝修反,要打造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过足了“天下者,我们的天下”的瘾。如今,这些狂想症患者又在做世界霸主的梦了。从大言所谓“中国可以说不”,到鼓噪所谓中国模式,再到把孔夫子拉出来满世界招摇,不一而举。

人要得了狂想症,不仅难以治愈,还遗传。前两年反日大游行中,满大街写出“宁可大陆长满草,也要收回钓鱼岛”标语的,喊出抵制日货并砸日系车和日货店的,不乏70后80后。他们血管里流淌的是谁的血液,继承了谁的衣钵,大概不需要论证。

狂想症患者常伴有被迫害妄想症。对内,洪洞县里没好人,对外,居然怕起了原版教材,疑神疑鬼如此,那里有半点自信的影子。

说句公道话,“二百五”也不一无是处。比如他们也看到近年日渐拉大的贫富差距,看到触目惊心的官场贪腐,谈到这类问题,也算头头是道,且义愤填膺。

之所以说他们是“二百五”,是因为此辈只看到了病状,却看不到病因,也就乱开药方。他们不懂得,今天是昨天的继续,梁簌溟当年就有九天九地说。至于官本位下,鬼都要腐败。有关这方面的论述,方家多有无可辩驳的事实根据和理论根据,就犯不着我来饶舌了。

在一般人眼里,“二百五”都是些没文化、没脑子、说风就是雨、给个棒槌就当针的主儿。但你若看看以打人而爆得大名的北航韩教授、以三骂闻名于世的北大孔传人,批起普世价值特别起劲的那位院长等,是没文化的人吗?

在中国,有文化而没良知的人,岂止是以上几位?

若问,国人中“二百五”为什么这样多?一言以蔽之,当年极左路线愚民的结果。今天不时兴愚民了,但你叫以上列举衮衮诸公失业?是为难题。

最好的办法是弄块地方,开一个“文革”特区供“二百五”们去享受过往的美好岁月,如此,也许皆大欢喜。

2015.4.8

来源:共识网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