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生1我一般很少去参加那些所谓的文化沙龙或理想国之类的名人聚会。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就是不想去被朦启。那些所谓的自由民主精英们学识渊博、侃侃而谈,活像一只只司晨的公鸡。一些痴男愚女在台下把脑袋伸过去,面对神父洗礼似的满是虔诚。我总感觉那是更加高明的传销。当然他们免不了说:“要有独立意志,自由思想”“你们不要相信任何权威”,实际内心的表白则是:“你们都是一群氓民”“你们就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需要漂白,我再来给你们好好画。”

谁站在台上谁就掌握着话语权。一个台子的距离有时候是很难跨越的。我时常认为大家无非都是在表达偏见。许多自由民主知识人把自己的偏见往往当真理,特别是一些80年代过来的人。他们往往自认为80年代那是一个启蒙的年代那是一个理想的年代。80年代以后就全是娱乐,全是些现实得只剩挣钱的人了。我是一个80后。我是一个自由民主主义者。我一点也不觉得80年代的那帮人有什么自由民主思想。他们往往读了一些贩来的西方思想就自认为可以改造中国了。他们的精神从来都活在毛泽东的阴影里。他们无非是披着西方思想外衣的小毛泽东而已。

我在说启蒙。谁可以说自己有启蒙的资格?我觉得自己可以给你启蒙。你觉得你可以给他启蒙。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全世界启蒙。到底谁是蒙昧的?谁又是真正澄明的呢?达摩西来说自己无非想找一个不受欺的人。我想我们都无法做到不受欺。我们也法做到彻底的澄明。我们不是佛也不是上帝。那么谁能说自己就掌握了真理?我很少去参加一些文化沙龙或理想国之类的活动也在这里。你一去,看着台子上仿佛坐着一个个小毛泽东就觉得烦。我一去参加这类活动多半是要和人吵架的。我觉得吵架是最好的启蒙。可惜,我们那些所谓的启蒙者,要的就是“一团和气”,要的就是“我讲你听”。

我们时常在一些文化活动中看到一些主持人严格控制提问者的提问时间。“不要表达自己的观点,问你的问题”我自己非常讨厌这样的方式。那就好像要求小学生学堂里规矩地求教夫子:“这题怎么做?”你是去参加启蒙的,你要虔诚。我确实是虔诚的,在真理面前我甘愿膜拜在地。但你是真理么?我们坐在台上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你再不同意你也没有话筒反驳,而一般来讲台的人都是一帮同质化的人。他们的观点基本只是一个,有不同观点他们也“一团和气”。这样的沙龙或论坛不是传销是什么?

也许你会认为我反启蒙了?不是的。我认为启蒙非常必要。启蒙不是一时的事。启蒙需要不断地进行。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启蒙任务。每个时代都需要一批启蒙的人。你就要疑问了。你刚才不是说那些启蒙者以真理者自居让你反感么?可你为什么还认为每个时代都需要一批启蒙的人呢?其实这里没有矛盾。真理掌握在谁的手里。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你可以认为你掌握了真理来给我启蒙,我也可以认为我掌握了真理给你启蒙。这样说来就没意思了。谁也无法验证别人不配做启蒙者。这个验证就要交给时间交给未来。既然我们把真理交给了未来,那么我们现在就需要让每个人充分地表达,特别是不同的观点。我们不是上帝也不是佛。

我来给个比喻。每个人的见识其实就像是一个圆。有的圆面积大,有的圆面积小。这个世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同样的,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两个相同的人。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两个同心同面积的圆。我想表达的就是每个人的见识都是有限的。有的人见识广阔,圆的面积大。有许多人的见识狭窄,圆的面积小。如果大圆的面积与小圆的面积是交集,那么面积大的圆就肩负着给小圆启蒙的责任。这其实是道德。小圆的面积在启蒙下就慢慢扩充自己的面积。小圆不必就是注定的被启蒙者,因为毕竟只是交集,大圆的见识无法完全涵盖小圆的面积。每个圆都是面积有限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见。尊重不同意见,让争论充分进行。这样每个人才能减少自己的偏见。如果大家都在交集里重复彼此的东西。这个时代就没有启蒙,也没有进步的可能了。

我们现在的一些启蒙者往往以自由民主者自居。他们往往都是一些气味相投的人在一起彼此说着几乎相同的话。什么自由、平等、民主、人权、宪政、博爱等普世价值,要么就是说着关于自由选择,关于经济自由,关于人格独立,文化自由等等贩来的西方思想。你重复我重复他重复。你可千万别认为我不赞同他们说的。我很赞同!然而呢?就这样说说就可以让中国走向自由民主了么?就像刚才我打的比喻。以两个圆来论。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是两个交集着的圆。他们的圆心既不是重合的,西方圆的面积包含不了中国圆的面积,中国圆的面积也包含不了西方圆的面积。那么我们就要在交集以外怎么想着融合。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我们现在中国的情况就是各说各的。一帮自由民主主义自居者在西方的圆里固步自封,而另外一一帮人呢,就困在所谓的中国特殊国情特殊传统文化论里。结果是各说各话,圆的面积也不见增大,交集倒也可能因为这两帮人给搞得越来越小了。

我是一个坚定的启蒙论者。我的启蒙理念就是:你们就使劲地吵吧,你们就大胆地表达你们的偏见吧。

2011年9月19日 于长沙租来屋

关于作者:笔名尾生,本名梁太平,1984年生。原是核工业230研究所工程师,后因从事公民活动,被非法开除。基督徒,世界诗人协会诗人,国际笔会独立中文笔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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