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菲丽丝,一晃多天没法联系。你说我这几天失踪,另寻新欢,我说你出事,也许批斗剃了光头。最近所罗门对华人下毒手,我还以为你陷了进去。这怪我地理知识贫乏,听见所罗门有个“罗”字,就以为婆罗州也跟着遭殃。

LuwenGG,我没事,不过不愉快。老公色胆包天,居然将LS镇上的Ygf领到家,还同我商量想睡肉弄堂。为捍卫尊严,跟他蛮干了一场,想不到为了讨骚货欢心,竟然将我的脸皮撕破,你看脸上的血印子。像这种男人靠伟哥硬挺,还想吃野食,拿他怎么办?

我说,最好的报复是红杏出墙,至少将裸聊进行到底。在夜郎,像你老公这种性质,如果你默许,同意睡肉弄堂,就是集体淫乱;如果不参加性活动,同意在家胡搞,就是容留奸宿或纵容嫖娼卖淫;如果赶出去不举报,又是知情不报犯了包庇罪;如果报案,请求衙役帮助捉奸,他们又不受理,理由是此事属于道德范畴,衙门不便撬门砸锁强行干涉。因此我们这儿的女人,见老公养小蜜都装聋作哑,旁人晓得,也避之唯恐不及,以免破坏他人家庭,或卷入嫖娼案。

假使他俩有金钱来往,夜郎衙役都是以卖淫嫖娼处理,一则清除肉体污染,二则趁机罚款,三则当事者威风扫地。我有个亲戚,循规蹈矩,偶尔熬不过趟混水,给抓住罚了几千元,现在躲在家里像只偎灶猫。

不要说卖淫嫖娼罚款,银根紧时,衙役还制造新的罚款题材,比如夫妻嫖娼、处女卖淫、夫妻看黄碟。听说有个处女辩驳,处女膜没破怎么卖淫,衙役回答,口交也能进行。走火入魔时,想铜钿想得发疯时,衙役连同行都不放过,上次掷州几个衙役到哗山打炮,没睡肉弄堂,舍西衙役也不放过,亮了皂隶证都没用,为此事两地同行关系紧张,基本不坐在一张圆台上吃酒。舍西衙役也不敢到掷州推油了,担心同行以牙还牙。听说舍西衙役还到夜郎电视台辩解,不过,听软乎乎的口气,虽没说大水冲塌龙王庙,但道歉尽在语气中。假如柳永在世,天天秦楼楚馆,不知罚款多少,劳教起码十年。白居易玩生毛桃,估计要阉割。

为什么卖淫嫖娼要向第三方缴钱?夜郎草民为何情愿缴钱?菲丽丝问我,罚款跟买路钱有啥区别?在婆罗洲人眼里,付买路钱有三分道理,强人毕竟有“路资源”,而衙役不提供保护,不提供性通道,有啥理由从中捞一把!既然性交易罚款,罚款不也是金钱跟罪恶的交易吗?罚了款,此罪就烟消云散了吗?或许公平的处理应命令妓女归还嫖资,再以嫖客的身份玩对方一次,第三方只能裁判,不应渔利。像我们这儿,土著给番婆一只羊腿,接受,番婆撩开裙子,玉体横陈任其娱乐,部落酋长不当作嫖娼卖淫处罚,甚至认为,通过自愿的性活动,赚一只羊腿并不过份。

菲丽丝,有些问题跟你讲不清。你不晓得,夜郎考虑到嫖客肉疼铜钿,罚款不爽气,准备了不少后续措施,比如通知家人、拘留、劳动教养。这有点像上老虎凳,不坦白,就在你脚跟头塞砖头,四块五块六块,七块八块九块,不相信不屈服,不缴钱。

想一想,为啥我不同意称老公。因为称老公,再加上三天两头跟你裸聊,就有重婚嫌疑。夜郎重婚也要吃官司,说不定今后罚款。裸聊记录,雅虎公司出卖,坐牢这一关逃不过。我的同行司涛就因他们告发,为一封电子邮件吃十年官司,现正在牢房仔细加工名贵的钻石呢。难怪他们叫雅虎,此夜壶,就是《格列佛游记》中的“耶胡”呀!裸聊,我倒不怎么害怕,反正室内,青年时代的毛润之曾裸奔岳麓山也没问题。裸聊要罚款,我请衙役先叫老人家罚款。

最近夜郎脑筋搭错,网上游戏性质的竞选总统、封官许愿,朝廷都当成一回事,有个叫扬天水的,一表人材,挺侠义挺理性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拉进了虚拟的抢班夺权班子,现以犯有颠覆夜郎政权罪起诉,估计身无分文,没法罚款,只好请他坐班房。难怪勇于打抱不平的英雄,令人崇敬的英雄──东海枭兄看不过,仗义呐喊。

菲丽丝,夜郎罚款项目不计其数,比如:赌博罚款,违反计划生育罚款,违反交通法规罚款,驾驶过期的摩托车罚款,乱设摊点罚款,饭店没有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哪怕菜碗里有只苍蝇也有人来罚款,厨师没有上岗证健康证罚款,宾馆忘了顾客住宿登记罚款,在自家外墙上宣扬自家产品罚款,理由是违反了广告法,说是甘蔗汁饮料,却仅用了蔗糖罚款,理由是欺骗顾客……罚款草创时期,上班迟到罚款,串岗罚款,做私活罚款,完不成定额罚款,搞腐化罚款,路上吐痰罚款,随地小便罚款……反正利用人家的弱点和过失,大发横财。

网上听说有个同行叫咎爱宗的,写了篇学术研究文章《俨打,新的恐怖主义》,淅江下城分局罚款5000元,理由是“捏造事实,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咎爱宗不服气打官司,衙门寄来的特快专递又收了他一百元。自古以来写文章,只听说流放、斩首、鞭尸、凌迟,坐牢,我可没听说过罚款,这次大开眼界。像夜郎这种朝廷,连文人可怜的血汗钱都要抢夺,真不可思议。照这么发展下去,还可以广开财源,比如偷自行车罚款,扒皮夹子罚款,捡垃圾没上岗证罚款,计算机里没正版系统软件罚款,彩电过了规定使用期限罚款,人过八十罚款,因为再活下去浪费社会资源,沙尘暴违反沙尘准入制度,随意闯进京城,破坏可持续发展罚款。

的确,在夜郎无法避免罚款,罚款也许是草民生活的一部份。朝廷大臣、知府将军、衙役税吏,我可没听说过罚款。

要是罚款用在正路上,比如增添办公设备,购买八人大轿,充实办案经费,哪怕周游列国,充实红包,化为酒钱,洗个桑拿,喊个小姐,这些都说得过去。可夜郎有的地方,将罚没收入造了价值几千万的形同宾馆的“皂隶大殿”,用了不久,又定向爆破将其炸毁,换个地方再造“公安大厦”。目睹此景,曾被罚款的嫖客娼妓赌徒,那个心疼呀,不能说了。

江苏/陆文
2006、4、27

文章来源:作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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