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衡山路朝南往徐家汇方向走,我通常都会特地经过高安路,经过高安路50弄的门口,王若望先生去国之前的住处就在那。

高安路是一条南北向的小路,周边是旧时的法租界,又毗邻当代上海的政治中枢“康办”,所以这条路没有理由不是幽静的,幽静得就像一条只会存在于记忆中的通道。即使今天它的一头紧连着以酒吧街闻名的衡山路、一头通往商业喧嚣的徐家汇,它也依然显得冷清和孤寂,入夜之后就只有淡淡的路灯会映射在两边的行道树和屋墙上,光影稀疏。可以说,二十多年来高安路在我的印象里始终如此。

事实上,在由无数条不同名称的路构筑起来的城市里,很多人积数十年生活经历也未必能走遍自己所在城市的每条道路。我自幼便生长在上海,至今仍时常会对着一个陌生的路名不知道它的方位,或者由于某种偶然来到某处,却发现这是一条之前我从没来过、也从来不知道的路,它完全游离在我之前的生活经验之外,也似乎没有可能延续在我日后的记忆之中。由此或可想见,人们之所以会熟悉某一条路,往往都是因为自己在这条路上有过某种经历,甚至可以说,对一条路的熟知程度是和它所承载的对往事的记忆相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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