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没信上帝,还不明白因信称义,作为人已经在思考未来……

未来诗派是我以前提过的。很多人觉得奇怪,为什么叫未来诗派呢。未来,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中国人似乎从来都是敏而好古的。每每眼前出了问题,就爱往回看,什么九斤老太婆,世风不古,一代不如一代啦就出来了。这是中国人的一种习惯性思维。我们就算要改变现状也要托古人的话语。这叫托古改制。总之,我们的中华民族是一个早熟的民族,童年似乎还过得快乐,及到青年处处受人欺负,到处碰壁,这也不如人那也不如人,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拼爹了!大爷至少曾经阔过。这就是丑陋的中国人往回看的心理。

我提出未来诗派,关键是落脚在未来这个词,主要是想纠偏。我们几千年的儒家是讲中庸的,执其两端,而守中。许多人理解中庸为和稀泥,其实不是那样,不偏不倚是为中,守常才叫庸。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守住普世价值,不要往极左走不要往极右走。未来诗派呢?是要往未来走。许多人就会说这是偏了。其实不是。这就好像中国向来是个往后看的负数,现在是要引入一个向前看的正数。佛家讲活在当下。活在当下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活在过去和未来怎么能说活在当下呢?

未来决定现在。我们想象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就会有什么样的现在。这叫期许,或者完成自我。我们中国人大都是些社会性人格,受文化的影响活在古人的言词里,受现实政治的影响活在舆论和别人的雕刻里,似乎从来没有成为自己。一个人要成为自己,就要主动地自我塑造才行,而未来是不受人控制的。我们应该努力想象未来。率性之谓道。这个率性怎么才能做到呢?一个人在没有”所息“的那一刻,都不能说率性,都是没有盖棺的,都是会变的。我们要用未来的尺度衡量自己,不要让自己偏移。我们要用未来的自己雕刻现在的自己,直到最后。

未来决定现在。我们这个社会有许多失意的人。这些失意的人,有的看上去很成功,比如是什么有钱人,有权的人,有名的人,是工程师,大学老师,医生等等,但他们就是觉得不幸福,感觉失意。为什么呢?人偏离自己,走得越远,虽然可能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很成功,在他们自己却可能在死亡的前一刻才会觉得一直在做别人,觉得相当失败。这些失意的人就是属于没有把握自己未来的人,是被现实塑造的人。要让人成为他们自己,就得把未来释放出来,也可以说规划自己,但更重要地是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未来是一面心灵的镜子,人们通过未来这面镜子照见自己,可以对抗现实别人的雕刻。

未来诗派的提出其实是想开一个头,给中国的文化转一个方向。看看我们的电视,大多放些帝王将相,而看看西方国家呢,经常有些科幻未来世界之类。我们的穿越多是穿越到古代,就不见他们穿越到二千年之后。一个往回看的民族容易失去想象力。未来诗派,作为对中国文化的一个纠偏,或转向就是想给这一潭死水带来些新鲜的东西,特别是创新。问君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中华文化长河流了几千年,源头已经看不到有什么活水了。我们要引入活水,就只能来自未来。诗歌作为一门最高的艺术,他是文化中的文化。

未来诗派到底想做什么呢?启蒙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使命。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前面说的提供活水。通过文化中的文化,精神中的精神来完成对民族基因的改造。如果文化大革命,是发生在文化领域,比如仅仅是在诗歌领域来一次伟大的文化大革命,那么或许我们可以为中华民族的重生提供一套话语。未来诗派就是一场文化的大革命,因为他是要改变中国文化的特质。诗歌从来是向前看,走向未来的。中国的诗歌从四言,到五言七言,到最后的长短句,到自由体,是一步步地突破束缚的。从诗歌里我们可以拓展人类的情感,给人类精神以跃迁,就好比把人们带出黑暗的洞穴。

未来派诗人应该有一个担当,对中华道统的担当,在担当道统的同时完成时代赋予的使命。中国现在处在几种文明交流融合的时期。中国的传统儒学、道学与印度来的佛学已经有很好的融合了。但基督文明,西方哲学的核心价值却与中华文明的核心价值不断地发生着冲突。这些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都是未来派诗人需要思考的。未来派,当然要把眼睛放在未来。未来文明是要一直冲突下去,还是单一的文明统治世界,还是融合出新的普世文明。这些都还不甚明了。未来派诗人应该着眼于未来,为现在提供思想资源和话语才是。

未来已经在召唤先知。只有那些挣脱掉了过去枷锁的人,那些勇于承担的人,那些敢于面对自由面对真实的自己的人才可能成为未来派诗人中的一员。我们只能在一个支点上用足够长的棍子才能撬动地球。上天给了我们中华民族这个支点,而未来的长度决定我们是否能撬动现在。

2012年5月12日 于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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