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先生:

你好。很高兴看到你的质问。由于最近忙于谋生,没有及时回复你的质问,非常抱歉。用“中华泪”的名字,不是因为要匿名,而是此前几天和警方达成了协定:即5月底剥权期结束之前,不再用杨天水的名字发表文章。妥协,是我们力量极其虚弱时候的一种无奈的退却。同时需要说明的是5月底之前,不再和你在互联网上公开讨论。待我剥权期满,即本年的6月开始,我将很乐意和你以及其他1、2个人甚至是所有的人,公开地善意地讨论人格等等重大的问题。比人品,比道德,比宽容,应该是所有的愿意言行一致的为了大陆社会进步的中国人的责任,尽管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有缺点并不可怕,也并不影响他在矫正自己的同时继续为社会的进步事业推波助澜。

肖勇先生前几天有篇文章,关于杨天水(中华泪)《谈谈江苏民运》一文的补充说明──问杨天水(南京)肖勇(王佐之)。

§§一、

(这篇文章里肖先生说道:“我和杨天水先生可能只剩下是非关系了,虽然这种关系是我所不希望发生的。”)

首先肯定的是肖先生也是受过迫害的人,被关押了半年。但是我杨天水不光和肖先生,其实还有一些人之间,可能只剩下也仅仅是“是非关系”了。这有什么要紧呢?是非关系,是人类成员之间最重要的关系之一,是一种普遍存在的人际关系。孟子说过“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意思应该是强调是与非的道德意识是人性的应有的特性罢了。这种关系不是希望与否的事情,而是无法回避的事情。再说哪个人交朋友是为了失去朋友的呢?

§§二、

(这篇文章里肖先生说道:一、关于“中国新学人读书会”我和杨天水先生相识于86年学运前后。我们当时顺应86学运的形势,准备成立一个组织,以继续我们为之奋斗的民主事业。由于在一个关键问题上我和杨先生没有达成共识,导致“中国新学人读书会”没有实施而流产。这个关键问题是:我们是直接创立一个政治性组织从事政治活动、还是创立一个学术性组织来掩护我们从事政治活动呢?杨先生确有领袖风范,很有马革裹尸的英雄气概,坚持直接创立政治性组织从事政治活动。可能杨先生误会我了。我自知无领袖之德,但有王佐之才。我只是策略地考虑坚持以学术性组织来掩护我们的政治活动有利于生存和发展,本无它意。杨先生由此产生的不满,是我始料不及的。“)

说我“确有领袖风范,很有马革裹尸的英雄气概,坚持直接创立政治性组织从事政治活动。”是一种错误的认识。第一言过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领袖风范”,只不过有点民主热情的国民罢了。第二,我也没有“马革裹尸的英雄气概”,除了写点文章,我对民主事业,没有丝毫的贡献,我从来不认为写点文章或者参与一些会议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与“很有马革裹尸的英雄气概”,风马牛不相及。第三,当时我和很多人交流过,以核心组织指导外围组织,以外围组织展开具体活动。和肖先生的意见本无大的差异。第四,我什么时候由此即因为和你见解不一就产生不满的呢?这样的说法不符合事实。可能你的意思是我的组织活动,招来了我们被捕。可是到底是大陆社会制度决定我们必然被捕,还是其它原因呢?那个时代以及后来许多学术组织以及其它形式的掩护性组织,诸如杨子立等人的“新青年学会”,彭明的“发展联合会”等等,不都是遭到打压和逮捕吗?

§§三、

(这篇文章里肖先生说道:二、关于89学运和创立“中华社会民主联盟”……在创立“中华社会民主联盟”的过程中,有一天晚上,冯茂丛来我的居所告诉我,杨老(指杨天水)任命我为“中华社会民主联盟中国反腐败联合会副会长”。我问,杨老是什么?冯答,杨老是中华社会民主联盟执行主席。我问,主席是谁?冯答,是郑义。我问,那张艳春和张玉祥呢?冯答,是军事部部长。我问,为什么么让我干中国反腐败联合会副会长、这种没有作为的不重要的事情?冯答,杨老让我转告你,中国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反腐败,你不要小看这个事。我问,那会长是谁?冯答,中国反腐败联合会会长是杨老兼的。我听到此就没有说话。最后我问,成立的时间,什么时候开会?冯答,还不知道,你等通知。又一天下午,杨天水来到我的居所将打印好的《中华社会民主联盟的纲领性声明》、《告全国同胞书》和一部分传单给我看。我看到《中华社会民主联盟的纲领性声明》中大约有推翻社会主义制度和反对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等字样。我看后说,这样就没有退路了。他说,我们不要退路。我没有说什么,后来又谈了很长时间。我说等你通知,就分手了。)

肖先生是否记得这样的经过:我们交流过,反腐败联合会,还有其它形式的外围组织,将是我们公开的活动形式。草创阶段,没有完善的制度,以后机会成熟,就实施正规的选举制度。被官方从冯茂丛的抽屉里收缴的外围组织的计划的手稿里,就有这样的比较详细的内容。文件中的“推翻社会主义制度和反对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等字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那是会议集体讨论的结果。

§§四、

(这篇文章里肖先生说道:三、质问杨天水我被收容审查半年。我在看守所里才知道杨天水等在南京白下饭店召,开了“中华社会民主联盟成立大会”。在耗子里,不知道内情的同道相互传话说,我至少要判5年以上。当时中共司法部门对我们的定性是,凡是参加会议的人员一律逮捕判刑,凡是没有参加会议的人员收容审查后释放。我要问杨天水先生,在白下饭店召开的成立“中华社会民主联盟”的会议为什么不通知我参加?我希望你对此必须作出合乎事实或接近事实的解释,以正视听。我不希望自己来道出内中原委,这样更加有害你我多年同道之谊。你作为江苏民运界的领袖,大点说,你的解释是否合乎事实或接近事实是对中国民主运动负责,小点说,你是对自己的人格负责。)

肖先生“我要问杨天水先生,在白下饭店召开的成立”中华社会民主联盟“的会议为什么不通知我参加?”不知道肖先生是否记得,我们的白下会议只是一次预备性会议,而正式的会议计划是1990年秋天在淮北举行。在我给你看文件的时候,和你讲了半个小时,介绍了计划之中的1990年秋天的正式会议,你再参加。我们需要有些人作为预备。请肖先生好好回忆。而且这个预备会议和计划中的淮北正式会议,连警察的审讯记录里也有记载,请肖先生回忆回忆,是否记得对审讯记录的复核和签字时,有过这样的事实吧?

“你作为江苏民运界的领袖,大点说,你的解释是否合乎事实或接近事实是对中国民主运动负责,小点说,你是对自己的人格负责。”

我再次强调一下,我根本不是什么领袖,以前我们是几个热血的青年合作,出狱以后至多是个平凡的非常产量极低的自由撰稿人而已。将“领袖”这个庞大而沉重的头衔放在我的头上,就降低损害甚至是庸俗化这两个字的伟大意义了。领袖有理论,有组织,有财力,有策略,有很多信众因此有很大的势力。我想大陆异议事业领域,恐怕真正能够与领袖二字配称的要算李洪志张宏堡两位先生了。

说到人格,太好了。我想每个人的人格或者说人品,要由所有接触过他的了解他的同道中的多数而非那么1、2个人和包括警察在内的国民中的多数人而非几个人来论断。自己说,或者就那么1、2个人或者少数人出于一定的角度来论断或者介绍,至多是一面之辞而已。公论和私论是有本质区别的,公论能够保证评价的公正性。

§§五、

(这篇文章里肖先生说道:四、最后的话我们在从事着21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民主运动,什么是民主呢?民主就是让大家说话,让大家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思想、观点,民运领袖应该有容人的气度,才能容天下。)

这些年来,江苏的民运界是一盘散沙。我一直希望能够解决一个阵营问题,很希望能和真正的民运领袖们联系与合作。

在此我借用《水浒传》中阮小七跟吴用讲的一句话,作为本文的结束──这腔热血就卖给那识货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我们在从事着21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民主运动”,说得好,我深受感动。但是这个伟大的民主运动是由很多细微的琐碎的工作构成。这些工作包括个人品格上的建设、经济上的建设、社会关系上的建设等等。而最基本的事情是每个人都要从实践诚实无欺,实践言行一致,避免巧舌如簧,避免拨弄是非,避免口言善而身行恶做起。

的确,江苏的民运一盘散沙。但是,这个问题的根因是缺少外来的领袖组合我们,官方打压的手段很有技巧,还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没有脱离众所周知的劣根性呢?我真诚地希望肖先生“能够和真正的民运领袖们联系与合作。”解决这个这个一盘散沙的问题,预祝你的成功。

“这腔热血就卖给那识货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我为肖先生的热情的说法再次感动。但是我在法轮功信徒的、基督教家庭教会的信徒的冒死抗争中,在那些整天面临物质异常匮乏政府异常高压的重负下仍然坚持各种形式抗争的人士的行为之中,在那些厚重者即避免了见利忘义的,避免了口是心非的,避免了巧舌如簧的同道者的抗争之中,看到了肖先生所说的这种“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的勇于牺牲的精神和行为的统一。

杨天水(中华泪)于南京

《杨天水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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