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力虹之后，严正学因所谓的“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昨夜我上网搜索了他的资料，资料计有《独立中文笔会关于会员严正学被判刑的抗议声明》，和《严正学案庭审笔录》等。
总体印象，刘路律师的辩护滴水不漏，且恰到好处。他抓住了衙役的软肋，使他们判决时不得不有所收敛。最可贵的是，在为严正学辩护时，他仍为民主党派说了公道话，且有理有节。他引用的大量我党早期关于民主自由的言论，挺有说服力。看了，我真为我党的忘本而痛心。而严正学应答则有些欠缺，至少缺乏想像力，样子像狱中受了摧残，脑子有点失灵。当然我晓得，不管他如何应答，仍改变不了入狱的命运。下面谈谈他几个小缺点。
法庭上，公诉人问：那些发表在独立中文笔会的文章是你写的么？严正学答：是。公诉人问：什么动机？严答：打官司不赢，心里有气，希望上层领导人关注。公诉人又问：为什么发在国外？严答：国内不给发。
严正学的回答，是按照衙役精心设计的思路，难免入套。第一个问题，他可以这么回答：我不晓得指哪些文章，有些文章是我写的，我将它保存在笔会的文学园地上，这称不上发表，就像写日记，保存在自家的抽屉里。笔会的文学园地，不过是我的日记本。要是问：为什么放在那儿，则回答担心硬盘坏了，文章消失。问动机，回答：自由写作。而不要说，心里有气……第三个问题，严先生最好这么回答：互联网无国界，不该以地域划分互联网的界限。再者，我不晓得笔会的网站究竟设在国内还是国外。如果真的设在国外的话，凭我的文章，说什么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强大的金盾工程足以阻止国内群众观看。群众看不到我的文章，即使想煽动也无法煽动。
以下两个问题，严正学回答不错。公诉人问：你在美国演讲的内容是什么？有没有颠覆政权的蛊惑宣传？严答：没有煽动颠覆。就是说了些在画家村遭受迫害的事。公诉人问：你参加独立中文笔会的动机是什么？这是个什么组织？严答：独立中文笔会是国际笔会的分支机构，是国际作家组织。我参加是为了自由写作。
跟公诉人的语言相比，严正学回答虽有些欠缺，但符合情理。而公诉人那种瞎搞，真是耳朵尝鲜。据说，公诉人试图将独立中文笔会打成反动组织，要不是刘路驳斥，而让他们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们还可以看到他们出这个洋相。另外，文革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官方公诉人这种说法：“严正学诋毁党的领导，攻击社会主义制度，妄图推翻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应予严惩。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没有共产党，就没有社会主义的新中国，就没有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就没有台州日新月异的好日子，好生活。严正学出于阴暗心里，在1998年就秘密加入敌对组织中国民主党，撰写大量文章恶毒攻击党的领导，攻击社会主义制度，企图推翻社会主义的政权，这是决不允许的。必须依法严惩。”这种口气像文革大字报，如果末尾再添一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则像军管会对某个死刑犯的判决词。公诉人说话一点不专业，不与时俱进，应该进党校进修，难怪刘路律师说：对公诉人运用政治语言进行指控表示遗憾。
夜郎朝廷黔驴技穷，对付学者作家、异议人士，老是罩“泄漏国家机密”、“煽动颠覆……”或“颠覆国家政权”的帽子。笔会计有张林、师涛、杨天水、力虹、严正学五个笔友为此吃了苦头（刘水还被衙役“政治问题非政治化处理”过一次）。其实摘掉这些帽子并不难，毕竟只有二、三顶帽子，不像文革时期的帽子五花八门，地富反坏啦，22种人啦，很容易将某顶帽子戴在你的头上。其实，为表明心迹、洗刷罪名，法庭上严正学可以喊口号：伟大、光荣、正确的忠国供采党万岁！中花仁民共荷阁万岁！茅主席万岁！邓小瓶万岁！当然，还可以喊杠泽泯万岁！甚至现任元首万岁！如果他们不满足，还可以敬祝敬爱的湖主席万寿无疆！亲爱的温总里永远健康！如果你再喊蚂列主义、茅泽冬思想万岁！三只手表万岁！以人为本万岁！社会科学发展观万岁！叭荣叭耻万岁！看他们还有什么本领罩你上述那类帽子。他们可以送你进疯人院，也没法赠你一顶帽子。
喊这些口号没啥难为情，我们已经喊了这么多年，何在乎再喊十年八年。平时我时常这么喊口号，不仅网上喊，酒台上也这么喊。日脚难过，我还要街上乱逛。一边逛，一边唱歌喊口号，稳定压倒一切！社会和谐万岁！没有供采党，就没有新仲阁……只要这么做，试看天下谁能敌！
63岁的老人──严正学遭此不幸，是夜郎朝廷的耻辱，因为他们一方面叫他向民主党靠拢，以了解动态、搜集信息，一方面又将一个不会动刀使枪的老画家关进牢房，还好意思说“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而且得不偿失，这样既损害了法庭形象，也损害了法律的严肃性，让人感觉，判决不过是儿戏。另外，也没必要的再一次得罪独立中文笔会。
我相信，表演者的光辉事迹都要进入历史档案，尤其那个台州国保支队负责人王爱军，因为他“审讯时做笔录移花接木，有意捏造严正学承认参加民主党的口供”。假使王爱军同志看过《斯大林肃反秘史》，晓得干完脏活，指使者要不择手段对知情者封口，或推出替罪羊，他干这种事，大概就不会兴致勃勃了。
江苏／陆文
2007、4、27
文章来源：博讯作者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