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劳动理论是理解马克思批判政治经济学的“枢纽”,这是马克思规定的。这个理论有两重意义和目的;一是商品的二重化,二是劳动的二重化。商品的二重化将商品的两个价值属性,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隔离开来,劳动的二重化将劳动分解为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两个“二重”被马克思剪裁粘贴,重新组合,构成了他的抽象劳动理论,它们的关系如图所示。
抽象劳动理论关系图
如图示: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虽然是同一件商品的两个价值属性,但它们被马克思劈开,各不相干;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虽然是同一个劳动,但它们也同样被劈为两段,如同陌路。具体劳动和使用价值的关系是:具体劳动创造的是使用价值,马克思把它们连成了一体。同样,抽象劳动创造的是交换价值,它们也被连成一体;具体劳动虽然创造了使用价值,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尽管只是一件商品的不同价值属性,但却被马克思棒打鸳鸯,王屋相隔,具体劳动和交换价值也就毫无关系;抽象劳动被马克思规定用来决定交换价值,它与具体劳动尽管本是一体,但被马克思一劈为二,太行相隔,抽象劳动与使用价值也就同样毫无关系。厘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对认识马克思的抽象劳动理论和这个理论的目的,至关重要。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也认可使用价值就是财富价值,但是他却始终坚持并一再反复强调:使用价值毫无价值意义,与价值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按照一般逻辑推论,马克思在这里是在说:财富价值毫无价值。但是马克思始终不直接这样表述。这种相互矛盾,逻辑混乱的论述,在资本论中通篇充斥。
马克思说道:“在商品的交换关系中,商品的交换价值表现为同它们的使用价值完全无关的东西”(《资本论》一卷51页)并一再强调,使用价值只是物质承担者,交换价值才是商品的价值,它与使用价值毫无关系(同上)。
一件商品的交换价值直接代表该商品的价值,这在一定时空范围的市场中也说得通。但是,商品的交换价值据以形成的条件和依据是什么?日常生活中,人人都有买卖的经历,至少时常都在买。人们买什么?当然是生活所“用”,因为“需要”而买。可是,马克思却把使用价值从商品的交换关系中否决掉,把交换价值规定在幽灵般的抽象劳动上。他说:“如果我们把劳动产品的使用价值抽去,那么也就是把那些使劳动产品成为使用价值的物质组成部分和形式抽去,……这些劳动的各种具体形式也就消失了,各种劳动不再有什么差别,全部化为相同的人类劳动,抽象人类劳动”。这个抽空了物质“剩下的同一的幽灵般的对象性”(同上书50-51页),就是马克思用来决定商品交换价值和决定价值的依据。
这个“依据”排除了“各种形式的具体劳动”,把对劳动的一般概括表达,用抽象劳动理论化后用来决定价值。
用一个抽去物质组成部分的商品躯壳,赋予它“幽灵”的身份,就可以作为商品的价值依据?这个幽灵,和在欧洲徘徊的那个幽灵是不是同一个?看完此文,应该会有答案。
马克思否定作为物质实体的使用价值在决定价值中的作用和地位,目的是为了突出和绝对化抽象劳动的价值决定作用。这就把创造物质实体的具体劳动否决在价值形成之外。这一点,就是抽象劳动理论的最终目的:将具体劳动形成的对具体物质财富的主张权和拥有权从劳动者手中剥离出来。
但我们看到,自古以来,具体劳动创造使用价值形成具体物权。如种地的收获他的庄稼,天然就具有享有他的种植物的权利。但马克思却说,种地的和做工的都是同一的人类劳动,无论创造了多少不同种类的物质财富,都只能以它们耗费的社会平均劳动量即抽象劳动量为依据来决定它们的价值,决定它们之间的交换和决定劳动报酬。
一个自称“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竟然轻蔑地把物质构成的使用价值抛却在价值形成之外,说它只是物质承担者而已,对决定商品的价值毫无意义。我们到要问,到底是物质决定论,还是唯心的抽象幽灵决定论?
这种抽象对待劳动的方法,其实并不是马克思的发明。马克思说是他首先批判地证明的(同上书55页),只能说是他首先用理论来表述的。因为在他之前,奴隶主早就这样抽象对待奴隶劳动了。
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原来源自于奴隶主义。在《共产主义原理》中,恩格斯就毫不避讳地宣扬奴隶的生活比自由劳动者幸福和安稳。马克思甚至咒骂产业革命对奴隶的解放,说它使大量奴隶失去奴隶主管顾而成为无人照看、处境悲凉的自由劳动者。
这个在欧洲徘徊的幽灵,表面上是在资本头上徘徊,实际上也在劳动头上游荡。人类社会中创造财富的这两造,都是他的共产猎物,他不可能放过其中哪一造。
在马克思理论中,具体劳动创造的物质实体并不具有价值实体的资格,而抽象劳动唯心的虚幻形式却构成了商品的价值实体。这就是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反物质的强盗逻辑。他以使用价值不具有价值意义作为规定具体劳动不能享有创造物权利的依据。而抽象劳动虽然只是依附在具体劳动上,但在他的抽象下成为了“人类劳动”或“社会劳动”,它在整体上不属于任何个别劳动者。整体取代了个体,淹没了个体,扼杀了个体,剥夺了个体。劳动者得到的,只是付出一定量劳动(如工作日、工分)的劳动符号。这样,劳动成果即使用价值的归属权,就被马克思剥离出劳动创造者手中。奴隶主用枷锁实现的,马克思用理论实现了。
奴隶主的枷锁与马克思理论相同的地方,是它们都同样对劳动抽象对待,奴隶主分发食物给奴隶的时候,是看奴隶付出的劳动量决定的,而不是看奴隶创造的财富量来决定。这和马克思的抽象劳动理论完全一样。不同的是,奴隶主的枷锁锁住的是奴隶,马克思的理论锁住的是奴才。
在商品社会中,单个劳动只创造一种使用价值,有的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使用价值。因此,单个劳动在商品社会中不能形成完整的消费需要。婉转地剥夺单个劳动的创造物权,在被资本支配而不是支配资本的劳动中,甚至没有引起丝毫猜疑。因为它有“全民所有”做幌子。这是一个事前无人能识破,事中无人敢说破的骗局。
用一个劳动符号夺走全部劳动成果,对只能依从强权劳作的劳动者来说,根本无法也不敢知晓自己的命运由此而来的悲惨变迁。因此,马克思顺利地用抽象劳动理论将劳动创造形成的具体物质财富所有权剥离出劳动创造者手中,凝结成劳动者永远无法获得、无权享有的集体权利——无产阶级先进分子专享的权利。
劳动者的悲惨还不只在于创造物的权利被剥夺被置换,更在于这个权利被剥夺后,随着自身劳动创造物权的消失,人生权、政治权也随之消失。这是一个跨伏在社会生产之上的意识形态魔咒,这种意识形态并不在于财富的创造,而只在于极权奴役的建立。马克思主义的极权法西斯疯狂,就是这样建立在财富的原子—商品之上的。
马克思声称,商品的价值是由“已经化为没有质的区别的人类劳动”创造出来的。那些具有质的区别的具体劳动,如缝和织、种地等等,只创造使用价值,不能形成价值。劳动者不能凭此享有任何权利。劳动者的权利,是获得一个抽象劳动符号,他们只能凭这个符号领取报酬。这就是按劳分配理论的由来。可以想象,这样的分配,随意性会有多么的任性。
相比马克思残暴、血腥地消灭资产阶级,剥夺资本的手法,马克思剥夺劳动者的手段和方法,倒像他说的那样,要显得“温文尔雅”得多。他正是用这种手法,“温情脉脉”地流着鳄鱼的眼泪,抢劫、霸占了天下劳动者的全部劳动成果。但在他的最后《宣言》中,他还是收起了他廉价的温文尔雅,直接对着劳动喊叫:“成立产业军,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
按抽象劳动分配不说,还要义务劳动!天下劳动,情何以堪!
抽象劳动理论在马克思主义中的重要性就在于,资产阶级拥有的财富量虽然巨大,但也只能在一次抢劫后就会遏尽,而抢劫劳动却能万世而不遏。这才是马克思理论的精髓。理解到这一点,才能理解马克思为什么把抽象劳动理论规定为理解他的“枢纽”。
显然,抽象劳动理论在马克思理论中,权重远远超过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主义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驭使劳动者。用剩余价值理论击垮资本家,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魔鬼跳起舞来,它一边对着资本张牙舞爪,一边装扮出种种同情劳动的模样,然后吸干劳动产品的精血。劳动者得到的,就是这个被吸去了物质精血的抽象空壳,和一个“主人公”的称号。一个所谓“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竟然是玩弄魔法如此高明的巫师。
马克思剥夺劳动者的创造物权,把劳动者对自身劳动创造物的预期,变成对党的恩赐的感激,还只是人类灾难的一部分。由于这种剥夺,商品失去了它的全部功能,人类物质文明的根基也随之被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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