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我22岁。

要不是这日记,1981年的一些往事,早就被埋进记忆的深处,而无从发掘了。

我是从1976年开始写日记的,写到这时,也已有五年了。可以这么说,我的成长是伴随着日记,通过日记而学会了观察人生,最重要的是学会了怎样用笔来表达。不过,由于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所以有些话,当时自己能懂,时间久了,便不明其意了。纵观历史上日记作家,大多较为内向,这使他们倾向于日记体的写作方式。

1980年岁末,我进福利工场工作,直到1983年,一共三年。1977年,我离开了学校,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我一直无业在家待了三年。在这三年时间里,我感到自己是一个被社会遗弃的人,天天盼望工作。直到1980年,我所在街道(具体是谁我已不记得了,也许1980年的日记里也有记载)介绍我去虹镇街道福利工场。我去看了一下,第一次看到那么多残疾人聚在一起,其景甚惨,给我了十分强烈的刺激。我虽不十分情愿,但还是决定去。去了后,才发现,福利工场的残疾人比例其实并不高,而待业青年倒是主体。细想也可以理解,在一个地区里,哪有那么多的残疾人呢。

下面这段不到三个月的日记里,反映了一个较短的时段里,当时中国的一个重要的主题,是关于体育的。在这年的十一月份,集中了几大赛事:世界杯足球亚洲赛区预选赛、世界杯女子排球赛等,这些赛事,曾在一段时间内给中国人民带来极大的精神满足,当时的国家管理层大概也是有点踌躇满志了。然而,虽然当时女排胜利了,但中国足球却意外地没有能够出线,对不熟悉国际比赛游戏规则的中国人来说是一个打击。我觉得,这次失利,对中国的影响是相当负面的。从此以后,中国人在国际交往中渐渐变得不那么“道义”了。

这段日记中还多处提到了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这本书,从这里可以看出我当时的阅读范围和兴趣点。中学毕业后,父亲为我订了一本杂志《历史研究》,这其实是一本很学术的杂志,我读了好几年。可惜我的兴趣是写诗,而不是做学问。

一九八一年九月五日 星期六 昙 渐近秋色

又病了。昨天开始感冒,连带着气管炎一起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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