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26 鲁扬 文化自由
纵观世界各国，由极权国家过渡到民主国家，建立起民主制度的已不在少数。分析发现，这些国家大都经过了三个历史时段，即：思想启蒙、公民行动、政治运动三个时期。现在中国做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权极国家之一，就中国目前发展态势，上面所说的这三个发展阶段，也将可能是中国实现民主政治制度必经的三个过程。
第一阶段：思想启蒙。无庸置疑，中国已步入一个全新的思想启蒙时代。这里之所以用“全新”一词，是区别于上个世纪初开始的西方文化启蒙。如果说那次“启蒙”是对西方现代文化科学知识的学习，那么这次将是对现代人类文明思想的学习，尤其是对自由民主思想的学习。那次知识学习算“强身”，而这次的思想学习，是“健脑”——“站起来”的中国人，终于要学着用自己的脑子来进行“自由思想”了。
从人类发展史来看，任何一场的思想启蒙运动，都是与人类社会的发展与世界文明的进步有关的。而且任何一场思想启蒙运动，不是由一个或几个人发起的，而是那个时代广大民众共同参与的集体活动。这次“自由思想启蒙运动”也不例外，它同样是与全球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尤其中国进入自由经济时代分不开的。有人说，此次“自由思想启蒙运动”，应感谢“伟大的互联网”。 其实，互联网正是世界经济与人类科技文明发展的产物，而中国进入自由经济时代，也是由于历史的发展所迫，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既是做为这一场应世界文明进步潮流而自发产生的思想运动，它无疑是具有巨大生命力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充分从互联网上感受到。虽然政府不停地封杀和关停大量的论坛网站，但每天仍数以万计的文章（帖子）冒出来。这是因为加入这场自由思想启蒙运动的不仅有成百上千自由作家、自由诗人、自由思想学者，同时还有无数网络自由写作者，更有不计其数的支持“声援”自由思想运动的广大网民们。此运动之所以声势浩大，是因长期在思想禁锢中生活的中国人，终于意识到思想自由、言论自由等一些自由权利，不仅是一个现代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基本的权利，也是一个人作为自由生命，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保障。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可以用外力摧毁的，但惟独人类的思想是不可战胜的。数千年的人类发展史，早已无数次给我们印证了这一点。虽然自由思想的传播与自由民主知识的普及，在中国可能还是需要一些时日，但是一个自由意识觉醒的公民时代即将到来——我们是确信无疑的。
第二阶段：公民行动。现代国家是在现代契约社会理论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公民社会国家。国家权利是属于全体人民的，而不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统治国人的“私器”。当然，现在世界上也有这样一类国家，虽然在形式上是现代国家构成形式，也在所谓的“人民宪法”中把人民称之为“公民”，但是只是套用现代国家一个“型式”，人民仍是“庶民”，而不是公民。现在中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
虽然中国的《宪法》中规定了这样或那样的权利，让外人看着实在不少，但实际生活在中国的中国人与自己生活经历对照一下，就清楚自己有没有享有《宪法》中赋予的那些公民权利。比如《宪法》中规定：“公民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有宗教信仰自由 ；有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人格尊严不受侵犯、住宅不受侵犯的权利；有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保护的权利；有对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提出批评和建议，并对他们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我认为没必再抄录下去。相信每个头脑清醒，在中国生活几十年的中国人都会做出判断的。
一个不能充分让人民享有公民权利的社会，不能算“公民社会”。公民社会最大特点，是由自由的公民和社会组织机构自愿组成的社会。很显然，当下中国还不能称“公民社会”。 在一个不是公民社会提“公民行动”，这似乎是很滑稽。但做为中国人，我们又不能为自己和中国未来社会发展而考虑。
我们知道，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自由民主思想及现代法律知识在中国传播，中国人的公民意识会渐渐增强，将会有更多中国人民向国家索要他们应有的各项自由权利。如果国家把他们当成“公民”，给他们一条合法的索取途径，他们也会象自由民主国家里的公民一样，会用和平、有理、有序、有节的方式来“索取”（维护）他们的正当权益。如果国家没有这样合法途经，反而对他们合法而合理的要求进行打压，那样有可能使少数人和平的“公民维权行动”，变成声势浩大的，不可收拾的“群众运动”。
“群众运动”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很长时间以来，它是做为一个伟大的词汇存在的，但现代政治学和现代政治家眼里可不是什么好词。他们几乎是与“群龙无首”“乌合之众”、“狂热分子”、“民粹主义”并列的。其实就中国历史来看，“群众运动”也从来没给中国人民带来好东西。它惟一的“好处”，是经过一场群众运动，一个腐朽专制政权被消灭了。但是，随后另一个欺压民众的专制政权建立了，最终人民没得到好处，国家更没什么进步。而且，最悲惨是无数的中国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所以，我们由心地不希望这样的运动再次在中国发生的。
但是，我们清醒意识到，如果中国贫富两极的分化得不到有效控制，社会矛盾将会更加突出，维权、上访、失业的人会越来越多，中国必将出现一支很庞大的维权队伍。决定这些“行动”起来的中国人是公民，还是“暴民”——他们让公民以和平、有理、有序、有节的方式进行维权行动，还是让他们申冤无路，泻怨无门，逼其揭竿而大搞“群众运动”——那要看现政府是否能给中国人一个自由而合法的公民活动空间了。
第三阶段：政治运动。在中国一提到“政治运动”一些人会直接地想到“革命运动”。想到“人民起义”和“武装斗争”。其实通过一些极权国家和平转型为民主自由国家案例，我们可以得知，如果顺利经过“思想启蒙”与“公民行动”两大公民教育过程，那么这个国家将会步入一个“和平政治运动”时期。既使一时不改旧的政治体制，如能做到让人民充分享有言论、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等公民自由权利，人民还是可以在和平请愿活动中实现人个的政治诉求的。而且就是解除“党禁和报禁”，完全实现政治自由的话，国家也不会象一些人想象那样会出现大的混乱。这样的例子，我们不用远看，就看我们近处的台湾就可以了。进入政治自由运动时期，无论为个人权利，还是集体权利进行的活动，都将视为是合法活动。这样会出现各种独立工会、民间社团、以及各种自由政治团体。这些遵循现代公民社会规范建立起来自由团体，他们会在现行法律制度下，有组织、有秩序地合法地进行工作活动的。既使他们集体上街游行示威，也不会使国家发生大的动荡。从最近发生在法国的百万人大罢工运动我们就会知道，参加示威游行的有公交、邮政、银行等工会组织，甚至还有警察工会组织，但他们并有全部“罢工”，而是仍在工作岗位上保留了一部分人，使国家各方面工作得以正常运转。这就是自由民主国家的自由民主政治运动。
一些人是不相信在中国能搞“和平政治运动”的。原因谁都知道，中国这群走在特色社会主义大道上，正春风得意、肆无忌惮地大捞特捞，已把中国90%的财富捞到怀里的权贵们——一直认为，政治他们的“专利”，哪会让“屁民”们随便“运动”呢？历史告诉我们：任何时代的专制者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性，只要活着，权能抓一天就算一天的。当代中国的权贵者也是一样的。不过，历史接下来又告诉我们：国家权利最终属于全体人民的，你不想放也得放，是身不由己的事——中国权贵们最终也逃不出这一历史铁律。而且，根据一些历史现象来看，中国也不是没有和平实现 “自由政治”的可能。
一个极权社会，有权才能有利，求大利必争大权。为争权夺利，打击对手和构陷同党——这一点，我们中国人不陌生。我们常看到原来的一些“同志”和“亲密战友”，总是做为罪犯和阶级敌人被戴上各种帽子打倒。事实上，从古到今中国的当权者一直这样干。
一个国家资源是有限的，中国财富当然也是有限的。他占多，你就占少。而且我们都知道，中国财富在一些权贵们手中，你想要财富，只能从这些权贵手中要。要当然不是好要的——只能是夺。而夺，一是靠权利，再是靠“手腕”。所以，未来中国的财富之争，其实就是权利之争。老与老权贵之间，老与新权贵之间都会发生争斗。通过发生在后极权国家一些事件来看，内斗失势方会自动与民间知识精英联盟，甚至还会发动民众来把对手打倒，由此引发“政治运动”。 一些学者认为，象邓小平第三次复出，就算是利用民众和知识精英成功的一次“和平政治运动”。也就是说，象这种情况在中国不可能不会再次发生。
也许这里有人会问，内斗失势方为什么会“自动”站出来呢？一个原因是，想彻底把对手打垮，求得最大利益。再一个原因，是自保。在极权社会，一旦与对手展开争斗，便是鱼死网破。失势的权贵，虽然不再象过去死无葬身之地，但在政治上也是再无出头之日，有可能终生被监禁或软禁。个人家产，当然做为非法所得，早给你充公了。从这一点看，中国既使不是出戈尔巴乔夫和蒋经国式的人物，也是有可能使国家做到和平成功转型的。
权贵们为谋个人之私将会可能导致“政治运动”。那么权贵们一心“为国为民”不发生内斗，是否就不会引发“政治运动”了？答案是否定的。一党制之下，既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家国也不会太平的。何况经半世纪的观察中国人终于明白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一些人玩的骗人把戏。自1989年以后，经济增长——“发展就是硬道理”，几乎成了政府的惟一合法性来源。当权者认为，只要搞到钱，中国就会太平，中国人就不闹事。我们先不说，在搞钱过程中，有多少钱会被权贵们搞到口袋里，搞到钱又有多少会真正用到人民身上。我们只想知道，中国经济会永远一直保持一定的速度发展下去吗？几乎全世界人都知道，中国经济的高增长，是以超低的环保标准，超低价格出卖各种资源获得的。在这个人均资源占有量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20-30%的国家里，现在还有多少资源可卖？还能卖多久？ 在你的“硬道理”行不通的时候，中国也可能会出象法国那样的超百万人的大罢工。一旦这样大罢工出现——“群众运动”有可能会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民主制度的下政府，可以成为让数百万人出气的“出气筒”——撒完气后，两不相伤，很快进入下一步的生活。而在世界上四面楚歌，合法性一直遭质疑中国政府，如果遇到此种情况，是否也能象法国萨科齐政府一样平稳渡过吗？未来某一时间发生的中国大罢工运动，将会不会演变成对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的伤害“革命行动”？再次站出来要民主和自由权利的中国人，是否还能给中共政权像“六四”一样，可以动用国家军队肆意射杀民众，数小时顺利平叛的机会？
我们上面说了，决定中国人是公民，还是“暴民”，要看政府是否给中国人一个自由合法的公民行动空间。而这里也一样，如果中国人没有“自由和平政治运动”空间，做为一场必将到来一场自由民主运动，也只能转化成其他性质的群众运动。
虽然我们还不能确定“思想启蒙、公民行动、政治运动”三大运动时间的长短，以及准确的起止时间。但我们可以肯定，这些过程必定会中国产生。因为无论何种力量也挡不住一个民族向人类文明进程的步伐。人生而自由，因人而建立起来的国家，只能保障人的自由，这个国家才能合法地存在。因此，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中国只有实现民主政治宪政制度，才有可能真正做到长治久安，和谐发展。否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国家里，你积累再多的财富，最终也将会转头成空。
山东鲁扬 2009．3．31.(原发于海外媒体)
